我看著聊天框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發。
正發愁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季樂清的時候,林行帆打來電話。
“你電話打的真是時候,我問你,你把季樂清叫回來乾什麼,當年我們之間的事你不是不知道?!”
“看來你們倆是見過麵了,藥吃了沒有?”
林行帆一提,我才想起來當時接小朱的電話,藥沒來得及從季樂清手裡接過來。
想到這兒我沉默了一瞬,但是為了讓林行帆放心,我還是撒了謊。
“吃了。”
“吃了就行,這可是季樂清從她國外導師那兒花好大功夫弄來的,不吃可就浪費了。”
“我知道你這個強種一時半會兒肯定不開竅,總之先爭取抑製惡化吧。”
季樂清弄來的藥,她不是說林行帆讓她幫忙給我的嗎?
“這藥不是你讓她給我的?”
林行帆在電話那邊笑了一聲,“我一個外科主治醫師可沒這麼大本事給你拿到治胃癌的藥。”
“帆子,我當初欠季樂清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也是萬不得已才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找的季樂清。”
“她都已經放下過去肯幫你治病了,你糾結那些有什麼用?!”
“難不成你還想著用你的死讓許知夏幡然悔悟,你活著她都不拿你當人,死了還不得踩你墳頭上蹦迪!”
我被林行帆的話嗆地頭疼,這小子是吃機關槍了嗎,這麼能說?
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幾個來回。
“我沒想著讓許知夏怎麼樣,我對她已經沒感情了,真的。”
然而林行帆隻拿我的話當放屁,畢竟他是一路看過來我是怎麼給許知夏當舔狗的。
“江儉,我們來打個賭吧,你賭你的胃癌能治好,我賭你放不下許知夏。”
“怎麼樣,反正都是創造奇跡。”
我本來想笑但是突然胃酸反流,食道和嗓子被胃酸燒地火辣辣的疼,說出的話都是喑啞的。
清了清嗓子,“咳咳,你說賭注是什麼吧。”
“我贏了你就把江叔給你留的那把二胡給我,你贏了條件隨便你開。”
我爹的二胡嗎,我起身打開衣櫃,結婚五年裡頭屬於我的衣服隻有零星幾件,空蕩地刺眼。
從角落裡抱出來一個有些年頭的盒子,我爹的二胡就靜靜地躺在裡頭。
我爹不是什麼二胡大師,年輕的時候跟著村裡的王老瞎子學了幾首曲子,除了種那一畝三分地,還靠給白事拉喪曲賺點外快。
大師用的二胡都是什麼紫檀、紅木,我爹用的就是山裡多的是破竹子,蒙著蛇皮。
這把二胡從年輕用到他死,早就已經破得不像樣,拉起來好像誰家驢要死了似得。
可就是這麼不值錢的東西,我一直當寶貝藏著,想起我爹了我就拿出來看看,就好像我爹還活著一樣。
林行帆還是了解我,這東西我可舍不得給他。
“行,我跟你賭。”
反正就是哄哄他,老天又不會因為我倆的賭約就讓我的癌細胞消失。
林行帆那邊來了患者囑咐我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我把盒子放回衣櫃,疲憊地仰麵躺在床上。
我剛閉上眼,想著就這麼睡過去也挺好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他媽的,怎麼今天這電話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