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冷笑著說出這句話,小朱的臉色刷的就白了,趕緊拉著我的胳膊,反倒是不敢再讓我去了。
“可千萬彆衝動,江哥,有什麼話咱好好說,犯法的事兒可不提倡啊!”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許知夏既然想把我往死路上逼,那她就得做好同歸於儘的準備!”
將小朱甩開,我快步走到村口,許知夏的車就停在村口,光鮮亮麗的豪車和坑坑窪窪的泥巴路格格不入。
徑直拉開後座車門,空調的涼氣撲麵而來,許知夏正靠在座椅上看手機。
看見我來她並沒有意外,隻是輕飄飄地看了我一眼,“原來是躲回老家來了。”
“許知夏,你什麼意思,我們村都還沒收到上麵的通知,你就讓施工隊進場,想強拆?”
“是覺得上麵分下來的拆遷款不夠嗎,我可以給你們每家每戶再加十萬,但是最晚明天長水村就要夷為平地。”
長水村雖然不大,但也有百來戶人家,一家添十萬,那就是上千萬。
普通人家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賺到的數目,在許知夏嘴裡就像是零花錢似得。
“許知夏你瘋了,整個長水村一天之內連人帶墳全部搬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許知夏不在乎地看了眼腕表,手腕上滿鑽的百達翡麗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耀著金錢與奢華的光。
“我隻負責給錢,其他的我不管,那兩台挖掘機隻是通知你們,施工隊還在上山的路上,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天長水村的墳地必須得掘,是嗎?”
“嗬嗬,江儉,我記得你爸爸應該葬在這兒吧,我勸你有跟我對峙的功夫,不如去將骨灰盒挖出來,不然等挖掘機動工,就全碾碎了。”
“許知夏你敢!”
看著許知夏濃妝豔抹的精致臉龐上揚起的輕蔑又惡毒的笑意,我一時間怒火中燒,伸手想去掐她的脖子,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小朱見狀趕緊拽著我往後拖,“江哥,冷靜!”
“我冷靜你媽了個巴子,許知夏你毀了我爹的遺物,現在還要掘他的墳,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你他媽的就是個畜生,你敢動我爹的墳一下,我今天豁出去這條命也得拉著你陪葬!”
我瘋狂的掙紮著,小朱死死地抱著我,咬著牙不肯鬆手。
許知夏被我發瘋的樣子嚇了一跳,但見我被小朱控製住,又鬆了口氣。
伸出蔥白似得手在我臉上輕輕拍打著,尖銳的美甲刻意用力地劃過,留下絲絲的紅痕。
“江儉,這就是你反抗我的代價,我就算撅了你爹的墳,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許知夏,你動長水村的祖墳,村民們也絕不會放過你的!”
許知夏突然笑了,原先清脆如銀鈴的笑聲在此刻像是惡鬼的獰笑,尖銳的刺耳。
“江儉,你出社會這麼久怎麼還這麼天真啊?”
她湊近我的臉,嘴角上揚但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你天真地讓我覺得可笑,就和你這個人一樣可笑。”
“不過是塊墳地而已,隻要我給的錢足夠多,他們都恨不得跪下來感謝我。”
“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祖輩們,是血脈傳承不假,但又有什麼用呢?”
“沒錢吃飯沒錢看病就要死的時候,難不成能拿祖輩的遺骨去換錢嗎?”
“江儉,祖輩的墳地和他們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鈔票,他們會選擇什麼,他們會更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