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你這是作甚,不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內冒冒失失地跑進來想乾什麼?”左相不悅地訓斥道。
齊歡此時滿心的焦急,一雙狹長的眸子迸發出炯烈的光。
“爹,我要進宮。”褚曦對他而言,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亦或親人,她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照亮過他至暗生命中的某些角落,所以他不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胡鬨,看看你如今像什麼樣子!男不男,女不女,怎麼有臉進宮。”姨母當麵羞辱。
齊歡望著她冷聲一笑,露出了無比陰寒森冷的一抹笑來。
“姨母這話說的,難道我現在的這幅樣子不是你強加於我的嗎?你自己都對我做過什麼難道都忘記了嗎?可是我卻從未曾忘記過。”齊歡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便是怒聲質問。
以往的他,一直過著得過且過的生活,就如同一個沒有方向的行屍走肉,全然放任自己破罐子破摔,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抱著一種消極的態度,似乎命運如何捉弄自己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褚曦如今深陷危機之中,生死未卜,而蘭心還未嫁進府內,就因為與自己的關聯而被姨母盯上。他深知,如果自己依舊像過去那般渾渾噩噩,那褚曦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蘭心也會遭受無儘的痛苦。
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受到傷害。
所以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對姨母聽之任之,讓她肆意虐待他、冤枉他,甚至把他當成替罪羊栽贓嫁禍。那些委屈和不甘就像無數根刺,一直紮在他的心底。
現在,那些刺已經讓他忍無可忍。
這一次,他心中燃起了一股強烈的火焰,那是反抗的火焰,他要為自己討回所有的公道,對姨母他再也不會心慈手軟。
“你,你怎麼可以這般對我。”姨母說著便委屈的紅了眼睛,轉頭對著左相哭訴道:“老爺您瞧瞧,如今這孩子居然血口噴人,是我將他撫養成人,何時曾虧待過他啦。”言罷她更是用帕子掩麵而泣。
“不要再在我爹麵前演戲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隱忍你,可你卻得寸進尺步步緊逼,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條冤死的人命,難道就不怕夜裡她們都來尋你報仇,索你的命嗎?”
齊歡最後一句話令姨母不禁的打了個寒戰,而這一幕恰巧被身旁的左相看在了眼中。
再加上最近外麵傳言說齊歡並非是大惡之人,而且還很心善之類的,更讓左相一直都堅信自己夫人的心開始動搖。
畢竟這些年來他除了看到自己兒子喜歡打扮成女兒身以外,確實並未親眼所見他去虐待彆人,哪怕就算是個下人沒有,都隻是聽枕邊風而已。
所以這一次他想親自來驗證一下,看他們母子到底誰才說的是真話。
於是答應道:“好,明日一早就你隨我一同進宮。”
“多謝爹。”
姨母雖還想用哭鬨來阻止,但卻看到左相此刻臉上對她露出了少見的怒色,於是隻好住了口。
她暗想,不過就是進一次宮罷了,難道就能改變這麼多年來我給你塑造的邪惡跟罪孽?簡直妄想。
我倒要看看你出宮後又能拿我如何。
這一夜對齊歡來說異常煎熬,他幾乎是睜著兩眼熬到了天亮。
相府外的馬車已經備好,當齊文輝看到兒子齊歡身穿一身淡藍色的棉袍,頭上挽著乾淨利落的發髻,身子挺拔眉眼俊逸的朝自己走來時,心中突然歡喜的不行。
天啊,原來他恢複了男兒身的樣子居然是這般英氣勃發。
“爹。”齊歡來到了左相跟前。
“嗯,上車吧。”左相雖然沒有張口稱讚,但他目光中閃爍著的高興與喜歡都被齊歡看在了眼裡。
父子倆乘著馬車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