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他第一眼看到李寄奴時,便起了色心。
無非就是一個鄉下丫頭,能翻出多水花來?天塌下來,還有二小姐頂著,
再看那姑娘驚慌模樣,他更加確定,翠柳在危言聳聽。
色從心中起,惡自膽邊生,此時的他隻想一親芳澤。
然正當他馬上要觸碰到衣角時,他猛然看到湖底旁還有一人。
那人身上衣物為何如此眼熟,好似在哪見過?
心中有了好奇,便向旁側遊了幾下,看清那人麵貌,他目瞪口呆,
竟是他娘!
小廝心跳都停了半拍,顧不得美人兒,撈起容嬤嬤便要上岸。
李寄奴在一旁看著,心中起了思量,
讓他走……
怎麼可能,這狗東西回去,還不知要起什麼禍事,還是讓他死在這裡比較好。
她似每一個溺水之人一般,緊緊抓住小廝腳踝,讓他上上下下嗆幾口水後,給他點了穴,
而後小廝眼睜睜看著自己帶著母親落入水中,看著那美人兒繼續在水麵撲騰。
他清醒了。他想上岸告訴翠柳,這大小姐絕不像所有人認為的一樣,是個泥腿子廢物,
她會水,還會功夫。
但這些真相,注定隻能與這母子的命一樣,永遠斷送在這一灘死水中。
李寄奴依舊在撲騰,翠柳卻快要急瘋了。
那小廝是容嬤嬤獨子,前麵死了個媳婦,這會兒又要議親了。
嬤嬤把他當命根子護著,就盼著早點抱個孫子。
若是命根子出事,嬤嬤還不扒了她的皮!
就在她糾結是否下水時,村長媳婦與劉嬤嬤一行人趕來,
看著在水麵撲騰的人影,劉嬤嬤麵色大驚,想也不想跳入水中,
李寄奴看著劉嬤嬤,心中安定幾分,故意嗆一口水,讓她抱住自己。
待二人上岸,她吐出幾口水,大口喘氣。
劉嬤嬤輕柔為她撫背,口氣中卻帶著幾分焦急,“大小姐,您如何了?”
李寄奴剛緩過來,便搖了搖頭,語氣帶上了幾分急切:
“快,容嬤嬤和那小廝還在湖裡。”
當猜想變為現實,翠柳似被踩了尾巴的貓,語氣尖銳:
“容嬤嬤在湖中,你怎不早說!”
李寄奴深深看了翠柳一眼,起了殺心,
這個奴才,決不能留。
翠柳被毫無感情的眼神看得心底發毛,她掩蓋住心虛,轉身看向湖麵。
等已經溺死的嬤嬤母子撈上岸,翠柳的麵色比死了三天的人都白。
她顫抖著手試探二人鼻息,而後慢慢扭頭,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卻說出了肯定的話,
“你怎麼敢害死他們?”
李寄奴聽聞此話慢慢抬起頭,露出脖子上的青紫勒痕,又讓所有人嚇了一跳,
村長媳婦連忙過來,手指輕輕拂過勒痕,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
“該天殺的,究竟是誰這麼狠!這是想要你的命啊!”
翠柳猛地打了哆嗦,她不知容嬤嬤為何會如此極端,若被侯府發現是她們故意害死小姐,不知會有如何懲罰。
不管她心中對李寄奴有多不服氣,但血脈擺在那裡,她不得不忌憚。
但此時她心中焦急,還是忍不住開口:
“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殺人。”
李寄奴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似嚇壞了的小貓,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嬸嬸,嬤嬤,報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