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勢單力薄,絕對不能引起李隆基的忌憚。
如果不是他防著自己,為什麼要將自己的侍衛都調走呢?說白了,怕自己渾水摸魚,趁機將他的位置取而代之。
李隆基肯定清楚,此時的龍武衛早已不像在長安時那麼忠心耿耿了,一個把握不住,被人煽風點火,他們就有可能選擇新主子。
眼下,最合法的新主子不就是自己這個太子嗎?難不成還能是壽王李瑁?
在這節骨眼上,他隻能靠自己去扛,絕不能向陳玄禮求助。
罷了,罷了!靠彆人不如靠自己!他深信,隻要扛過了這一關,按照曆史的劇本走下去,後麵就是一片光明。
他會去靈武,然後當皇帝,然後收複兩京,穩住大唐的基本統一。
不!他才不想去靈武呢!他的目標是守住長安,從正麵擊敗安祿山叛軍,重振大唐雄風!既然自己來都來了,怎麼還能走老路呢?
他要親手締造一個全新的大唐!
可眼下最重要的問題,不是去哪裡當皇帝,而是如何以十二三人打敗兩百人。一時間,他想破了腦袋,汗水將後背都浸濕了。
不一會兒,李倓和李輔國策馬趕來。
李倓在馬上向李亨行禮:“父王,有什麼吩咐?”
“方才陳玄禮跟本宮說,想發動一場兵變,趁機殺了楊國忠。”李亨說道。
“這是好事啊!楊國忠這廝專權誤國,早就該死了。”李倓咬牙切齒地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楊國忠無能,壓不住安祿山,引發了安史之亂,此時此刻,他一定是在長安城的百孫宅裡,做著他的太平王爺。
“但楊國忠要狗急跳牆了!”李亨沉聲說道。
“父王,您的意思是,他要來對付咱們?”李倓瞪大了眼睛,一副萬般震驚的模樣。
李亨沉重地說道:“剛才有侍衛來報,楊國忠和魏方進都已經在行動了。”
“父王,大哥留在興平,咱們的人還沒到,這可如何是好?”聽到此話,李倓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頓時慌了神。
楊國忠的那一兩百家丁,在陳玄禮的龍武衛麵前根本不足塞牙縫,但對付自己的十名侍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憑我們十三人,能不能擊潰楊國忠的家丁?”李亨問道。
“太子爺,您這是在開玩笑吧?就憑我們這幾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楊國忠的一兩百人!”李輔國雖然弓馬嫻熟,此時也露出了怯意。
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還沒一會,汗水又冒出來了。
“太子爺,我們還是逃往興平縣城吧?去那裡和廣平郡王彙合,自保是沒問題的。”李輔國建議道。
李亨立即就否決了這個方案。自己身為太子,不跟著聖上走,反而逃往興平縣,這不是明擺著要跟李隆基分道揚鑣嗎?要放棄太子之位嗎?
若是自己真不做太子,壽王李瑁,永王李璘,他們可都是虎視眈眈呢!
“父王,這十名侍衛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李公公更是武功高強。
楊國忠的家丁雖然人多,卻都沒有甲胄。我們雖然人少,但個個都身穿明光甲,手持馬槊,腰懸橫刀。
而且,我們每人還有一張硬弓,五十支利箭。這樣算來,似乎也不落下風。
咱們不妨試試,反正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李倓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他明知打不過,但必須給父王信心。他已經想好了,待會兒打起來,就讓李輔國護著父王殺出重圍,去找聖上避難。
自己和侍衛們就是全部戰死,也要保父王周全。
李亨略微點了點頭,他也清楚,李倓不過是在說豪言壯語罷了,好讓他不要太擔心。
可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怎能不擔心呢?
硬拚不行,那就隻能動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