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名龍武衛,兩千名老百姓,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一支四千人的隊伍就完成了集結。
李亨穿好甲胄,來不及跟張良娣等人告彆,就帶著建寧郡王李倓、大太監李輔國等人匆匆上馬出發。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以免老皇帝反悔。
剛剛他也在賭,賭老皇帝沒了底牌,隻能相信自己的血脈。
相比於把江山拱手讓給安祿山,老皇帝寧願自己吃點虧。
這才是真正的皇帝!在祖宗留下的江山麵前,一切都不重要。
這一次,李亨總算是賭對了。
前方還有差不多三千人在等著他們,這都是張良娣和李輔國私下招募的死士。
關鍵時刻,這些死士派上了用場。
之前殺過來的三路叛軍,都是這些死士假冒的,由廣平郡王李俶統一指揮。
因晚上看不清楚,死士們多設旗幟,虛張聲勢,這才勉強瞞天過海。
兩千禁軍,三千死士,兩千青壯,還有太子府的三百衛士,總共七千多人。
用這些兵力去守長安,無異於杯水車薪。
但相對於馬嵬驛的一千兵力,這是絕對的優勢。
騎在馬上,李亨一邊走,一邊複盤,總覺得似乎漏了點什麼。
突然,他想起一個問題,如果這兩千龍武衛發現叛軍是假,不願意追隨自己,如何是好?
剛剛穿越過來就遇到馬嵬兵變這樣的曆史大事,倉促之間設下計謀,難免顧前不顧後。
他看了身邊的李輔國一眼,又迅速將目光移到彆處。
此時絕不可能派人前去報信,那就隻能寄希望於李俶的隨機應變了。
前出三裡時,有探馬來報。
“太子殿下,正麵的叛軍往東北方向撤退了!”
“好的,再探!”
聽到這消息,李亨終於鬆了口氣。李俶啊李俶,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想到兒子這兩個字,他在心裡笑了,自己今年二十八歲,李倓今年二十九歲。自己未婚,而李倓的長子李適,此時都已經十四歲了。
老子比兒子年輕,這也是咄咄怪事。不過,借著李亨的這具軀體,自己當他老子又如何?
“太子殿下,下麵怎麼辦?”新任左龍武衛將軍李開鋒策馬前來。
“你有什麼建議?”李亨反問。
“末將以為,當回馬嵬驛固守。”李開鋒回答,“聖上身邊隻剩一千軍士,還有那麼多的宮人和百姓,微臣恐他們兵力不足,護衛不周。”
這確實是個問題。但隊伍既然已經拉出來了,現在回去,不僅前功儘棄,還有可能被人扣上欺君之罪的帽子。
回,是不可能回的。
“父王,李將軍,我以為應立即趕往興平縣城。”李倓知道父親難辦,搶先開口了。
李亨心中大喜,沒想到李家的兒子個個都是人才。
“三郎,此話怎講?”李亨揣著明白裝糊塗,示意李倓繼續講下去。
“父王,李將軍,叛軍雖然兵分三路,卻並沒有強占興平縣城。
我們越過叛軍,占了興平縣城,就可以從側背威脅叛軍,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再者,占有興平縣城,取出庫存的甲胄和武器,分發給那兩千青壯,可以大大增強我軍的實力。
此外,還可以擋住可能從東邊開過來的叛軍,遮蔽後方。如此,聖上的安全也可以得到保障。
父王,李將軍,你們意下如何?”
李開鋒在馬上拱拱手,說道:“建寧郡王所言極是,微臣深表讚同,還請太子殿下裁奪。”
“那就按三郎說的辦。”李亨看了看李倓,嘴角微微揚起,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