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是一個很怕死的人。
今天晚上的馬匪夜襲從一開始就是徒勞的,因為克裡斯在網購平台上購買了熱成像儀。
入夜之後,克裡斯就毛逐自薦當哨兵,他爬上了臨時豎起來有五米高的原木哨塔上,用熱成像儀四處不停的觀察。
哨塔五米的高度不是特彆高,卻足夠讓克裡斯可以俯視方圓一公裡內的地方,包括小山坡那邊也才六米高一點……克裡斯特此重點關注小山坡。
二十一世紀中國的民用熱成像儀的功能已經很強大。
在一公裡內,在沒有乾擾的情況下,一隻貓、一隻狗,甚至是一隻鳥飛過,它們白色的身影都能清晰的映射在熱成像儀上。
以至於當匪幫成員們牽著馬出現在小山坡上的時候,克裡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他們。
為首的匪徒還很謹慎,一上來就發現了不對勁,然後伏趴下來。
可惜,這都是無用的事情,在熱成像儀麵前,黑暗並非是阻礙。
發現匪徒蹤跡後,克裡斯就立刻拉動放在哨塔上的繩子,不大一會功夫,同樣沒睡的艾薩克就跑到哨塔下麵。
“來了,他們來了!”
“在哪裡?”
“對麵的山坡上……三十多人。”
“了解。”
艾薩克知道克裡斯有特彆的地方,他也沒多問前者是怎麼在一片漆黑中看到馬匪的行動。
艾薩克匆匆走開,開始低聲動員車陣內的所有人,並且還故意沒有熄滅篝火,以免山坡對麵的馬匪發現不對勁。
槍手們快速且安靜的在麵向馬車的後麵蹲下,藏了起來,然而到了這一步,就出現了一點麻煩。
燧發槍手還好,他們隻需要將火藥倒進火藥池裡,將扳機叩開,就完成了射擊準備。
火繩槍手就繁瑣了,他們還得點燃槍擊上的火繩,然後在這個過程中,要小心翼翼地藏好,不能被外麵的馬匪看到不對勁的光亮。
然而,當火繩槍手們費勁巴拉的做好射擊準備後,山坡對麵的馬匪們卻悄然退走了。
克裡斯一直拿著熱成像儀追蹤著他們的走動,他一看後者的方向,就知道馬匪不是要撤退,他們隻是在繞路而已。
克裡斯再一次低頭把情況告知艾薩克,後者有些失望,不過並沒有解散夥計,而是讓他們繼續待命。
當克裡斯用了半小時的時間監視馬匪,看著他們一路艱辛的爬山越水,繞了好大一個圈子,從山坡來到灌木林的後麵,他就知道這些家夥想要乾什麼。
等會打起來,這座哨塔肯定是敵人的目標之一,克裡斯沒敢多看,他連忙抓住梯子,滑了下去。
落地後,克裡斯才看到有兩個玩家正蹲在哨塔下麵,也不知道他們想乾什麼。
“你們在乾嘛?”
他們麵麵相覷,給了克裡斯一個出乎意料的答複。
“我們在保護你啊。”
“我不用保護,給……”
克裡斯擺了擺手,他抬手指向灌木林。
“敵人就要從那邊衝過來了,快過去!”
說完,克裡斯就興奮的跑過去,他也準備過去拿著火槍湊一下熱鬨。
當然,為了預防萬一,克裡斯並沒有走到馬車邊上,他而是躲到白天的那顆大石頭後麵,然後悄悄的趴在上麵,露出半張臉對外觀望。
當馬蹄聲響起的時候,隻是聽著聲音,還是很震撼的,那敲擊大地而導致的沉悶聲音,猶如滾雷,由遠及近。
“準備,站起來!”
艾薩克人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而他的聲音在此刻也有些緊張起來,克裡斯說鐵絲網能擋住騎兵的突擊,但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見過之前,他不敢完全相信。
“長槍手上前做好拒馬準備,火槍手快過來,在馬車邊上舉槍……後麵的篝火,快來人,快把它撲滅了!”
慌慌張張的,車陣內的人們也亂了起來。
不過也隻是有些慌亂,艾薩克商隊的成員們表現還是及格的,他們在這兩個月的行商路途中也見過血,他們表現的慌亂,隻是因為第一次要直麵騎兵的緊張。
在艾薩克的大聲叫喊中,商隊成員們慌歸慌,該做的事情,他們還是做到了。
營地內的篝火被迅速撲滅,火槍手們,不管是燧發槍還是火繩槍,也都在馬車後麵排列出整齊的隊列,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舉著長矛的夥計們更是硬著頭皮,來到火槍手兩側,然後將長矛放在馬車和木頭箱子上,做好了與馬匪肉搏互捅的準備。
馬蹄聲越來越近,然後就在滾雷聲在五十米外響起,有人緊張得快要尿出來的時候,鈴鐺晃動的叮當聲卻突兀響起,緊接著是重物倒地,還有人的慘叫聲響起。
“成功了!”
蹲在一邊的林若宇欣喜若狂,他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燧發槍搶先對著前方黑暗發出聲音的方向開了一槍。
“打,兄弟們,狠狠的打!”
“該死的,不要亂開槍!”
艾薩克咒罵著,他有些後悔,自己應該早一些從克裡斯殿下那邊將他的跟隨者指揮權要過來。
而現在已經晚了。
因為林若宇的那一聲槍響,其他五名玩家或是用多管手槍對著黑暗中開打,或是短距離衝刺將手裡的木杆標槍往前投擲。
受著他們的影響,列隊的十餘名火槍手也忍不住,當第一個人扣動扳機,將彈丸射向黑暗中的時候,其他九人也在後麵先後不一的開槍,劈啪作響。
艾薩克見狀,他也隻能讓自己手裡的燧發槍開火,然後熟練的開始裝填彈藥。
“快快快,裝彈,自由射擊,自由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