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趴在地上捂著頭,疼得直喘氣,“我是奉夫人之命來的,你竟敢動私刑?”
珠兒提著榔頭,“哎?你可彆冤枉了小姐,我方才不過在修理這門,誰知道你竟敢直接推門進來,若是我們主子正在換衣,被你看了去,豈不是汙了名聲?”
宋清歡垂眸,眸色晦暗,“你急匆匆的,怕不隻是為了趙婆子的事吧?”
隨從乾咽兩下,“確實是為著趙婆子的事,夫人正在前廳等著,若是好生認罪,或許夫人會原諒你。”
宋清歡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隨從,伸出手。
珠兒會意,將榔頭遞過去。
“這門沒修好,怕是要再捶幾下才修得利索,珠兒,你說這榔頭若是不小心砸到後腦勺上,可能砸出一個坑來?”
隨從瞳孔猛縮,方才那一下已然讓他暈暈乎乎地站不起來,再來一下,他怕是不死也癡呆了。
“我是夫人的院裡的下人,你怎麼敢?”
宋清歡垂視著那人奮力昂起的雙目,泛著幽深危險的寒芒。
她將榔頭舉起,漫不經心地開口,“珠兒,快扶好他,待會可彆被傷到。”
珠兒蹲下來,將手緊緊地扶住隨從的頭。
“我說!我說!”
……
前廳,陳氏站在王公公麵前,討好的諂笑,身後的婆子正往王公公一行人手裡塞銀封。
王公公隨手拂開銀封,“宋夫人,宋小姐何在?”
陳氏故作為難,“實在不好意思,王公公,清歡她……”
“娘,你就直說了吧,如今宮裡來了貴人,再遮掩可是欺君之罪。”宋明珠眼眶說紅就紅。
王公公瞥了一眼陳氏身旁的女子。
他雖是宦官,可也是聖上身邊的人,捧的可是天子的旨意。
這宋家也忒不懂規矩了,什麼人也敢插嘴說話。
“宋夫人,聖上等著召見宋清歡,不如趁早說明,我也好回去複命。”
陳氏舉著帕子撫了一下嘴角,才狀似不忍地說道:“王公公,清歡怕是沒辦法入宮了。唉,說來也是我不好,今早清歡貪睡,我想著讓人教教規矩,沒曾想清歡有了起床氣,將人打了一番後,自己也碰得臉上有傷,若是這樣去麵見聖上,恐怕是對皇上不敬。”
宋明珠還裝作善解人意地說道:“其實也不能全怪姐姐,她在戎狄呆了十年,早就忘了宋府的規矩。”
王公公眉頭緊鎖,“這些事還是宋府關起門來再說吧,宋夫人,彆再耽擱時辰了,聖上怪罪,咱們都擔待不起。”
“王公公,聖上召見清歡無非是為了問話,其實讓明珠去也可以,她最是心善,一直在關心清歡,她去也是一樣的。”
陳氏神情著急,開始另辟蹊徑。
宋明珠有些忐忑,可那畢竟是麵聖,朝堂上,肅王也會在吧,若是她表現的得體一些,說不定肅王……
“誰說我不能麵聖?清歡已經淨麵更衣過,勞煩公公帶清歡麵聖。”宋清歡一身清雅羅裙,素麵不施粉黛,眉眼處幾分楚楚可憐。
王公公暗暗打量,宋清歡裝扮淡雅素樸,和那宋明珠滿頭珠釵錦衣華服形成鮮明對比。
原本他聽到傳言還覺得不可信。
畢竟這宋清歡是侯爺和陳氏的親生女兒,又受儘苦楚。
一朝回家,家中定會百般寵溺嗬護。
可事實……
王公公眉頭輕挑,“宋夫人方才不是說宋小姐滿臉有傷,不宜麵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