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麓銘愣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懷疑自己耳朵壞了,不然怎麼聽到自己老公,孩他爹在賣孩子?
伏黑甚爾不滿地嘖了一聲,像個迫切想要開單的銷售,開始變著花兒的誇起了‘商品’來:“很劃算了好吧?這小崽子有很大概率會覺醒禪院家的祖傳咒術【十影法】,那可是唯一能殺死五條家的【六眼】的存在!你知道黑市上對六眼的懸賞是多少……”
很好,自己耳朵沒壞,他老公是真的在賣他倆的崽!不是在開玩笑!甚至在提到那一億時,那毫不作假的心疼,他是真心實意覺得自己的賣虧了!
硬了,拳頭硬了!
就在如月麓銘準備跟這個人渣小白臉袒露自己身份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甚爾為什麼在賣孩子這方麵這麼熟練?
不等他發問,狼人突然腦抽,主動自爆卡車。
“你到底要不要!要知道我把他賣給禪院直篦人那個老東西的時候,可是賣了足足十億!賣你一億簡直是骨折價!你到底要不要?”
措不及防得知自己已經被賣過一次的伏黑惠,在短暫地震驚過後抿緊了嘴唇,碧綠的眸子之中氤氳了一層淺淡的水霧,他抬起了腿踹在了伏黑甚爾的身上:“混蛋臭爹……”
這一腳自然不能夠對人類肉體天花板的天與咒縛造成任何實質傷害,但伏黑甚爾卻仍是不爽地搖起了手裡的伏黑惠:“哈?小崽子,老子這可是在幫你找一張永久飯票呢!你不感謝老子也就算了,還罵老子……”
被上下晃動的伏黑惠不吵也不鬨,隻默默轉過腦袋,自閉去了:“最討厭臭爹了……”
伏黑甚爾還想要再說,忽然一道破空聲傳來,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覺手裡一空,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撞開了數層牆板,被砸飛了數十米。
隻見如月麓銘一手攬著伏黑惠,一手握拳,金色的眼眸中燃燒著近乎洶湧的怒火:“我收回剛剛那句話。”
從磚石堆裡爬出來,剛準備還手的伏黑甚爾一愣:“什麼話?”
轟。
如月麓銘一拳直直地朝著伏黑甚爾的肚子砸了過去:“適當的家暴,有利於提高家庭的和睦!”
“小鬼,用同一個招數對付我?誰給你的自信啊?”
伏黑甚爾抬起手臂格擋下了這一拳,然後他察覺到了不對,這看似凶狠無比的一拳,實則無害的很。
因為主人的偏心,不僅力道被刻意收斂,連三分都沒有,就連落拳的位置,也被精準選中不會對人體造成嚴重後果的部位。
意識到自己被小看了的伏黑甚爾瞬間不爽地挑起了眉:“小鬼!誰要你手下留情的,看不起誰呢?想跟老子打,就拿出真本事來!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望著被激發了戰意蠢蠢欲動的強壯男人,如月麓銘終於察覺了那因為重逢的喜悅,而被他拋之腦後的東西——甚爾此刻的狀態,很不對勁。
不止是身份,還有情緒。
如月麓銘一直以為甚爾頂多就是在哪個□□做過乾部而已,但現在,親曆過甚爾那一手普通人絕對不可能練成的刀功和身法後,如月麓銘能默默劃掉了這個選項。
是的,自詡為萬千普通社畜一員的如月麓銘,從一開始就知道甚爾不是一個好人,甚至清楚他手裡有著不止一條的人命,然而他依舊義無反顧地和對方攪和在了一起。
如月麓銘不禁想到了他和甚爾的初遇,在他前上司的宅邸之中。
那是一個無良的企業家,大男子主義、自我、暴虐、小氣、貪財好色……幾乎一切對上司負麵的評價都可以完美用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則因為拒絕了他舉辦的團建宴會,被記恨的他選中成了新的作樂目標。
在一連番職場霸淩欺壓無果,無能狂怒的對方試圖使用暴力手段對付自己,察覺到這一點的如月麓銘作下了反擊的決定。
他帶著準備好的武器,試圖用自製的備用鑰匙潛入對方的居所下手,然而,幾番嘗試皆以失敗告終。最後還是屋裡的人等得實在不耐煩,拉開了房門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被強壯的臂膀扼住喉嚨,繃得筆直的背緊緊貼住門板。因為缺氧,眼前的畫麵都蒙上了一層淺薄的霧氣,拚儘全力的掙紮讓他領悟了兩件事:
一,他逃不掉,在意識到這點的如月麓銘遂放棄了徒勞的抵抗,選擇坦然麵對死亡的到來。
而這個決策陰差陽錯的救回了他一命。
高大的男人不爽地嘖了一聲,然後鬆開了手:“沒有錢的人,我才不殺呢。”
二,綁住他的人有著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在能夠重新呼吸後,如月麓銘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求饒也不是逃跑,而是仰起頭直勾勾地去看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