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長恭正在自己房中發脾氣,來彙報的小廝被他一腳踹開。
“廢物!這點事都查不明白?”
他剛剛派人去了刑部大牢打聽了,想查清到底是誰敢對他妹妹動刑。
可獄卒根本不慣著他們,直接將打聽的人趕了出來。
梅長恭氣得又砸了一隻杯子,“這幫拜高踩低的東西,分明是看侯府落敗了,瞧不起我們!父親還在時,他們敢嗎?”
那些人對自己都這般無禮,可想而知,梅宮雪被關進地牢的半年間受了多少罪。
甚至被逼到想要自我了結的地步!
怪不得梅宮雪不肯原諒他們。
作為兄長,梅長恭並不是不心疼梅宮雪,隻是畢竟不是他看著長大的,感情沒那麼深而已。
可一想起梅宮雪那副冷漠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他心裡又覺得不痛快。
“小雪也是,怎麼昨天不說身上有傷?我一定當場衝進去,狠狠教訓那些獄卒,替她出氣!”
一旁的小廝接道:“公子也沒給機會啊,您當時不是直接駕車回來了嗎?”
大雪天,把梅宮雪一個人扔在了那。
梅長恭頓時一噎,但仍是埋怨道:“那她自己不會回來和我說?沒長嘴嗎?”
大嫂身體本就不好,還非要當著大嫂的麵說,也不知道藏了什麼心思。
活該她遭這份罪!
…
桃花苑。
梅宮雪回到後,先給爹娘上了一炷香。
梅硯君的確貼心,特意在她院中設立了一個香案,方便她祭拜,免得她帶著一身傷,還得在大冷的冬天裡跑祠堂。
若是以前,梅宮雪一定會被二哥的關心感動。
但現在的她,早已認清了對方的虛偽麵孔。
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早上吃飯時,梅長恭隻是嘴上嚷嚷警告梅宮雪不要再惦記季雲初。
梅硯君默默坐在一旁,並未表態。
然而還不到一天,他便果斷決定先將梅香寒和季雲初的婚事定下來。
看似大大方方的公開商議,沒有私心,但何嘗不是對梅宮雪態度的試探?
“大小姐,喝藥了!”
梅宮雪看著紅袖端來的湯藥,知道這定是梅硯君送來的,不免好笑。
他若真的關心自己,為何不在趙章伏法後趕緊將自己解救出來?
梅硯君麵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很有迷惑性,容易讓周圍人覺得他是個好相處的人。
實際上,他比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梅長恭更加勢利眼!
紅袖很認真地盯著梅宮雪將那藥喝得乾乾淨淨,還不忘寬慰她:“小姐可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人總得往前看!”
梅宮雪一笑,沒有搭話。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因為她在回侯府前,被一位醫者收留,一直在醫館裡打雜。
鞭痕什麼的其實都是外傷,最主要的還是內臟——胃!
特彆前一陣子,她已經開始出現嘔血的情況。
不過這些也無所謂了。
梅宮雪計劃著攢些錢,一邊學習刺繡,至少能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
等尋到合適的機會,她就遠離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