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鶴鳴淩厲地看向梅宮雪,“你也是梅家人,你三哥此次擅闖大牢,主要也是為你打不平,你就忍心看著他出什麼事?”
梅宮雪身子晃了晃,她不想拐彎抹角,正要開口問這個小小要求到底是什麼。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侯爺!”
這虛弱中隱隱透著幾分焦急的女聲,在座之人都再熟悉不過。
梅宮雪趕緊起身,“嫂子!”
溫可穿了一件厚厚的大褂,在丫鬟婆子們的攙扶下走進來。
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梅長恭時,麵露不忍,然後走到梅鶴鳴身旁落座。
“侯爺,我知道三弟此事做得欠妥,也的確該罰,我已經從嫁妝裡取了一些銀子,你看夠不夠給刑部的人打點?”
她剛嫁過來時,弟弟妹妹們都隻是半大孩子,幾乎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剛剛聽下人說要對梅長恭動家法,她這才趕了過來。
可能是她路上走得急了,剛說完話便咳嗽了起來。
梅鶴鳴下意識起身走到她身旁,輕輕給她捶背順氣,目光也變得溫柔了些,“你這病一到冬天就加重,怎麼還出來了?”
他們夫妻二人相伴多年,共同走過侯府最黑暗的時刻,感情十分深厚。
主要也是溫可這些年為侯府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裡,她真是勞心勞力、賢惠持家。
唯一遺憾的是,兩人沒能有個孩子。
見她來,原本不服不忿的梅長恭態度也緩和了下來,“嫂子,那怎麼能行?你的嫁妝已經給家裡貼補很多了!”
梅鶴鳴歎氣,因著妻子的求情,便也不忍繼續責怪梅長恭,“你起來吧!”
溫可神色一鬆,趕緊讓丫鬟將梅長恭扶起。
梅鶴鳴則是心疼她,再三和她保證沒事,才將人送走。
梅長恭不敢再鬨,規規矩矩起身,來到一旁。
他手裡還拿著一大包冰糖葫蘆,直接遞到梅宮雪麵前,也不看她,悶聲悶氣道:“給你的!”
卻不料梅宮雪推開他,反而看向了梅鶴鳴,“小侯爺剛才的話似乎還沒說完?”
聽到她這樣稱呼自己,梅鶴鳴一蹙眉,但還是沉聲開口,“周赴說關於趙章的事還有些遺漏,明天讓你去刑部一趟。”
梅宮雪駭然起身,“還讓我去?”
梅長恭本來還在埋怨梅宮雪不識好人心,但聽到大哥的話後也是一驚,連忙攔著:“大哥,你是沒看到那監獄裡是什麼環境,咱們怎麼能再送小雪送回去?”
梅鶴鳴狠狠瞪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
梅長恭頓時麵色漲紅,不敢言語。
梅宮雪麵色慘白地站在原地,哪怕現在一閉眼,那些痛苦的回憶都像潮水般湧來。
不行,她絕對不會再回去的!
誰惹的禍誰去負責,怎麼每次家裡有人闖禍了,都要她來買單?
“小雪。”一直未開口的梅硯君有些無奈:“你若不去,咱們就得從嫂子的嫁妝裡出錢去打點了,你忍心嗎?”
梅宮雪這邊正要拒絕的話,立刻堵在了喉嚨裡。
見她似有鬆動,梅硯君繼續道:“明天二哥會陪你一起去,而且不是去大牢,彆怕,二哥不會讓他們再傷害你!”
梅宮雪不語,抬眸看向他,明明對方的話聽起來滿是關心,可就讓她有些脊背發涼。
見她沒拒絕,梅鶴鳴直接敲定此事,又交代了兩句,便和梅硯君一起去書房商議其他事情了。
大廳內就隻剩下了兩人。
梅宮雪一點都不想繼續呆在這,起身便要離開。
“小雪!”
梅長恭叫住她,然後快走兩步,直接將個大包裹塞給她,彆扭道:“特意給你買的!”
梅宮雪打開一看,是包已經融化大半的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