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憲。”
“什麼!”陳希學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杯咣當一聲掉到桌麵上。
“怎麼讓胡宗憲給抓到呢?他怎麼能讓胡宗憲給抓到呢!”陳希學恨然地說道。
“這事也是巧了。三哥來信說,恒源泰有支商隊在白羊口北被一個千總抓到了,裡麵有兵甲...”
“兵甲!你們敢賣兵甲!”陳希學大吃一驚。
陳希良心裡有些不滿,不賣兵甲這些暴利貨品,家裡能有那麼多錢供你在京師裡逍遙快活?
“大兄,生意難做!不賣些兵甲,北邊那些部落酋長,根本不肯把好馬賣給我們。”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然後呢?”
“白良才疏通了一番,高山衛副將林正標把人放了。白良才派人去收買那個千總,叫他嘴巴嚴實的,如果收了,就順帶著把他拉下水。
結果那個千總不識抬舉。白良才擔心走漏風聲,留下把柄,就與林正標商議,傳軍令叫那個千總出去巡邊,再暗地裡通知北邊的人,買那個千總的人頭。
結果這事被胡宗憲撞到了,不僅拿了白良才,還把林正標拿下。”
陳希學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
“你們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好了!被胡宗憲拿到了把柄。他去山西三鎮是乾什麼的?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他睜大了眼睛,尋你們的過錯,結果倒好,你們自個送上門去!”
“大兄,現在說這些沒用,趕緊想個法子!”陳希良著急地說道,“要不要找下新鄭公。我們在新鄭給他親族買的上千畝良田,不能白買。”
“糊塗!現在就是去找高新鄭,你想死啊!他的脾氣你還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第一個就上奏章彈劾我們。”
“那怎麼辦?”陳希良問道。
“我們得把水攪渾!把這事變成嚴黨餘孽與我晉黨爭權奪利,隻有這樣,高新鄭才會下場。否則的話,不靈的。”
陳希良欣喜道:“大兄果然神機妙算。”
陳希學捋著胡須道:“此事光我一人,還不夠。我還得找個幫手。”
“找誰?”
“你拿我的帖子,去翰林編修張子維府上,就說我有要事相請。”
張四維?
他也是晉黨中堅,享受晉商豐厚的報效,確實也該出把力。
而且他現在正當紅,先是擔任嘉靖四十一年會試同考官,後來又被公推為重錄《永樂大典》的編修分校官。
已然是清貴翹首,士林領軍人物,能出把力。
很快,張四維被請到。
“子維兄,”都是老熟人,陳希學開門見山把事情說清楚,“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張四維捋著胡須答道:“說簡單也簡單,把胡宗憲扳倒,就萬事大吉。”
陳希學搖著頭:“子維兄,說得輕巧。胡宗憲現在是世子黨,入了皇上的法眼,難以扳倒啊。”
張四維信心滿滿地說道:“正麵交鋒,確實很難扳倒他。不如用去皮見骨之法。”
“去皮見骨之法?”
“先找一位小人物,或是看上去與胡宗憲不相乾的事,抓住不放,使勁地彈劾,引起朝堂注意。那些想邀名的小禦史們,見到有機可乘,一窩蜂湧上。
...等到積小成大,朝野沸騰時,再請陳公和新鄭公出手,一舉定乾坤,扳倒胡宗憲!”
“妙計!”陳希學捋著胡須讚歎道,“那去哪裡找這樣的事或人?”
“有京官接到原籍鄉紳書信,說四月份,浙江水師提督盧鏜,帶著定海營,炮擊了東倭平戶港。”
陳希學眼睛睜大,驚喜道:“這可是擅開邊釁!盧鏜可是胡宗憲的心腹乾將!”
他撫掌連聲道:“好,好!天賜良機啊!我們就從這裡,給胡宗憲來個去皮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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