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聽了徐渭的與曰本國使節團初步和談的彙報後,朱翊鈞點點頭:“文長先生辛苦了。”
朱翊鈞掃了一眼,今天在座的有趙貞吉、鄭洛、蕭大亨、吳兌、李贄,目前都是太孫黨的骨乾。
朱翊鈞心裡很清楚,所謂太孫黨,實際是自己能給這些人帶來好處,他們才願意上自己的船。
有人上船,有人也會下船。
朱翊鈞定了定神,繼續說道:“此前我跟李閣老說過,東邊急不得。為什麼急不得?文長先生,你能給大家說說嗎?”
“殿下所命,屬下但無不從。”
徐渭欣然地答道。
“太孫殿下所言,高瞻遠矚。此前屬下還不是很理解,這次跟曰本國使節團初談一次,這才體會到太孫殿下的深謀遠慮。”
徐渭看了一眼趙貞吉、鄭洛、蕭大亨、吳兌、李贄,把他們的神情落在眼裡。
有的聽得很認真,有的不以為然。
“現在曰本國國主晦暗無能,就是個泥菩薩。
國內共主征夷將軍足利氏大權旁落,自身難保”
鄭洛打斷徐渭的話:“文長,你說了曰本國主,又說征夷將軍,到底怎麼回事?”
徐渭心裡有些不耐,這些訊息理蕃院有,也通報給督辦處。身為督辦處總辦的鄭洛居然沒有過目,還要現場問?
朱翊鈞給徐渭遞了個眼神過去,示意徐渭稍安勿躁。
鄭洛是皇爺爺塞過來的人,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隻是皇爺爺認為好用的人,自己不覺得就一定好用。
徐渭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繼續說:“曰本國主,逾稱天皇,早就稱為傀儡。其為首的朝廷和公卿,也有名無實,仰息各地藩鎮為度日。
此前曰本國實權掌握在征夷將軍足利氏手裡,如曹武魏。後各藩鎮亂國,互相攻伐,於是足利氏就也大權旁落,朝不保夕.”
鄭洛捋著胡須,冷笑不屑,“果真是粗鄙蠻夷,不明聖賢,不循尊卑。”
眾人默不作聲。
朱翊鈞心頭一動,鄭老夫子這句話,有點意思。
有像是居高臨下,鄙視曰本國,可是又像是為自己請皇爺爺下詔,令浙江水師掃蕩摩薩藩大小港口做注釋。
不明聖賢,不循尊卑,那隻能行以天威了。
徐渭還在繼續:“所以跟曰本國會談,跟誰談,就是個很麻煩的事情。跟曰本國主及其朝廷公卿談?跟足利將軍談?都不管用。政令出不了京都,談了也是白談。
跟各藩談?千辛萬苦談好了,還沒開始遵行,這家藩主被攻滅,城頭變換大王旗,換了新藩主,以前談下來的人家不認賬,還得重新談。
所以太孫殿下說得對,東邊急不得。慢慢談,邊談邊把他們的情況摸清楚。此外就是我們集中精力跟曰本各港口的商人談。”
蕭大亨微皺眉頭:“跟曰本商人談?”
吳兌也有些不解:“文長兄,上次會談,看得出,身為各藩代表的那五人,對商人代表,很不客氣。
能談出些什麼?”
徐渭笑了,“環洲有所不知。那些曰本各藩代表,都是窮橫。這些年,曰本國內混戰不休,各藩互相征伐,那才叫窮兵黷武,極儘民力。
為了招募兵力,應對征戰,許多藩主都在大商人那裡欠下不少債務。有些曰本大商人,往往是交戰數方的債主。”
眾人有些驚訝,李贄忍不住問道:“商賈成了藩鎮的債主?他們不擔心那些藩主不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