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冶咕嚕地咽著口水。
太孫殿下真是太狠了!
一點活路不給辛愛留啊。
不過也對,辛愛身為俺答汗麾下最善於用兵的兒子,又一向仇視大明,確實是大威脅。他死,總比數萬大明軍民哭要強。
徐渭一一記下,又問道:“殿下,董狐狸怎麼辦?”
“他是我們布在灤河河源一帶,對付辛愛,以及圖們汗的一步棋。他的效忠書寫了?”
“殿下,他寫了,名字還是用血簽的。”
朱翊鈞笑了笑,“那玩意就是個態度,本殿不指望那玩意能保住他的忠誠。隻要我們足夠強大,他就是聽話的獵犬。我們要是自己虛弱了,他自然就會成為狼。”
徐渭、李贄和南宮冶齊聲道:“殿下英明!”
“文長先生,你多費心,把董狐狸的人設打造好。”
“人設?”
“對,就是他一心忠主的形象,主動投關,願意以全家身家性命換回辛愛。”
徐渭笑了,“殿下放心,在我們的操持下,董狐狸的人設打造得非常好。灤河河源,遼河河套等地區,都在傳說他舍身為主的故事。
這次他親自來接辛愛,辛愛看到他,抱著他大聲痛哭,然後一起出了關。”
“好,暗中提供金銀絲帛,讓他多多收買拉攏辛愛的部屬。等到俺答汗要親兒子的命,或者辛愛扯旗造反失敗,叫董狐狸拉著隊伍投奔圖們汗,按照我們約定的,繼續合作!”
“是。”
朱翊鈞雙手籠在袖子裡,在室內慢慢走動著。
“北邊慢不得,現在算是大功告成。東邊急不得,曰本使節團,回去了嗎?”
“殿下,回去了,在大沽上船,再由登州轉船,回平戶。”
“嗯,盤桓兩三個月,跟這些家夥談了個寂寞。摩薩藩的港口,犁了嗎?”
“回殿下,犁了。原本是要調福建水師北上執行聖諭,不想兩廣巨寇曾一本、材道乾,逃入安南,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後,複為海寇,又殺入廣東海域。
惠州賊酋烏七麻,複起響應。
而王崇古進京述職,廣東巡撫空缺,兵部、吏部遲遲未決,群龍無首,又生是非。最後還是內閣票擬,以廣西巡撫殷正茂兼撫廣東。這才調集福建水師南下,與廣東水師一通,水陸進剿。”
朱翊鈞搖了搖頭,“兵部跟其它五部一樣,處理文牘工作在行,這種臨機應變之事,往往束手無措啊。唉!文長先生,繼續。”
“是殿下,海軍局的劉部堂,就又調浙江水師北上,把摩薩藩五處港口,全部犁了一遍。”
“打仗歸打仗,水師改編為三海水師一事,不要耽誤了。以後每年兩次,三海水師各營輪流北上,去曰本諸藩的港口犁一遍,以為循例實戰操演。
這些東倭猴子,一次兩次打不醒他們,那每年打他兩次,打他個十年八年,叫你們下海捕個魚都心驚膽戰,想必應該能聽懂本殿給他們講的道理了!”
朱翊鈞突然想起一件事,“文長先生,本殿在某本古書上看到,說曰本本島,就是最大的那個島,北邊靠東的地方,有個方圓數百裡的島嶼,上麵有金山銀山。
理藩院和海軍局,可組織一支船隊,去那裡秘密勘察一番。找到了,就占了那裡,好好開采,離曰本島不遠,不缺人力。”
佐渡金山,支撐德川幕府三百年財政的金銀礦,在十七世紀的鼎盛期,據說產量達到世界第一。
現在,它是大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