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不吝爵位官階,不惜金銀錢財,犒賞為國立功之將士!還有那些陣亡將士,要擇青山綠水之地,隆重安葬,再築英烈祠,春秋兩祭,讓千秋萬代都要記住他們為大明做出的一切。”
徐渭雙目流淚,激動地聲音都嘶啞了。
此前曆代皇帝君上,何曾如此優待立功將士,爵位官階、錢祿英名,能給的毫不吝嗇地全部給到。
“臣代遼東三軍將士,叩謝太子殿下天恩!”
朱翊鈞伸手扶起徐渭,“文長先生,陪孤出去到處走走。已經叫西苑內膳房準備午膳了,走兩圈後時間剛剛好,陪孤一起用午膳。”
徐渭連忙說道:“謝殿下。”
兩人在湖邊林蔭小道上慢慢走著。
朱翊鈞穿著一件朱色的團領盤龍紋章蟒袍,戴著翼善冠,比徐渭還要高半個頭,雙手籠在袖子裡,在前麵慢慢走著。
徐渭緊跟其後,落後半步。
“現在圖們汗逃去了喀爾喀部?”
“是的殿下。據可靠消息,圖們汗率三千多殘部,西奔喀爾喀部。
戚帥布置了兩支兵馬,遼東總兵李成梁率三萬五千輕騎,從兀魯胥河向北,過拉克諾爾戈壁,向西北方直插臚駒河(克魯倫河),那裡是圖們汗西竄喀爾喀部的必經之路。
另一路由遼西總兵蕭文奎,率三萬步軍和兩萬馬軍,以廂車為依托,從通遼城出發,過兀魯胥河,沿著黑山以西,向北進發。
據最新的塘報,蕭文奎所部前鋒在捕魚兒海以東,哈剌哈河一帶發現了圖們汗殘部的蹤跡。與臣等預判的一樣,從捕魚兒海和玄冥池之間的玉帶河一帶,向西入臚駒河流域。
蕭文奎派遣輕騎咬住了圖們汗的尾巴,也派遣一支偵騎隊向西,與李成梁部聯絡,準備前後夾擊。”
“茫茫草原,不好找人啊。”
“殿下,我們騎兵有信號彈。偵騎隊一路向西,每日早晚各發射一枚,方圓百裡都可以看到。
草原上隻有我軍一家有此信號彈,一見便識。屆時李成梁派人循著方向聯絡,定可相會。”
朱翊鈞點點頭:“科技確實改變了很多。擊敗了圖們汗,儘降蒙古左翼,我們就要繼續以前的軍略,沿河築城。
灤河、潢河、土河、西遼河、塔兒河(兆兒河)、哈剌哈河、臚駒河,我們沿著草原上的河流,一路修築城堡。
有城堡的地方,就有我大明駐軍和旗幟。以此為節點,組成一條條鐵鏈,鐵鏈再組成一道網,把草原和上麵的牧民網在其中。
一路向西,直到天地儘頭!”
沿河修築城堡,一條河一條河的向前,老毛子就是用這一招,一路向東,翻過烏拉爾山,征服了上萬公裡的疆域,現在我要讓大明一路向西。
徐渭聽得激情澎湃:“太子殿下雄才偉略,英明神武,大明馬步軍在殿下的指領下,旌旗招展,勇往無前,開疆擴土,永固大明。”
朱翊鈞轉頭看著徐渭:“孤之所願,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西夷人不是說我們的世界是圓球,日月圍著它轉,才有這日夜循環。
那就讓日月能照到的地方,都有我煌煌大明疆土!”
日月所照,皆為漢土!
古人隻是在書上這麼寫,殿下卻是要去實現它。
何等氣魄啊!
徐渭被朱翊鈞的話激蕩得心情波瀾起伏,幾乎不能自已。
朱翊鈞停住了腳步,看著一碧如洗的晴空,波光粼粼的湖麵,頭也不回地說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文長先生啊,既然我你君臣同生於此,就好生為大明社稷,為大明萬民,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域,讓千百代不再為田地犯愁。
建不世之功,千古留名。”
徐渭看著朱翊鈞的背影,在陽光閃動,紅著眼睛堅定地說道:“臣誓死追隨殿下,行此逆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