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嘿嘿說道:“老烏,你們西班牙人也搞輿圖開疆啊!加利福利亞,這名字一聽就彆扭。”
烏爾達內塔訕訕笑道:“探險家埃爾南多德阿爾瓦拉多薩維德拉在1542年發現了加利福利亞灣,認為這裡是一片島嶼,希望它是一個充滿黃金和寶石的地方,於是就用當時西班牙最流行的騎士《加利福利亞的光輝》,將其命名為加利福利亞。”
“加利福利亞的光輝?”
“是的,那部裡,加利福利亞是杜撰的亞洲印度河上的一座島嶼,上麵滿是黃金和寶石。”
“你們真是想錢想瘋了。”李超想了想,“《山海經大荒東經》有雲,大荒之東,有夏州之國。且大明乃華夏之國,現在這艮洲歸了我大明,應當列為諸夏,就取名夏州。”
旁邊的副將附和道:“夏,大也。這片大陸,老烏說是無邊無際,他們西班牙人探索了近百年,都隻探索到一部分。總兵官,此地當得起這個夏字!”
眾人欣然附和,將這片土地稱為夏州。
至於這個海灣,李超毫不遲疑地將其命名為鬆門灣,準備築建的城叫太平城。
他世襲台州鬆門衛千戶,鬆門衛附近有縣城名叫太平(溫嶺縣)。
青龍水師在鬆門灣停泊,在連接大海的鬆門海峽南部半島上選了一塊地方築城。
數千人分工合作,部分人四處探索狩獵,大部分人砍伐木頭,開鑿石塊,不到一個月就修築了一座簡陋的哨寨,它就是大明在艮洲,在整個新大陸的第一座城,太平城。
有燈塔、瞭望哨和夯土城牆,又從船上運下來六門九斤火炮,安裝在險要位置,扼守鬆門海峽和通往它的道路,具備了一定的防禦能力。
這天,探索隊的黃隊正跑來向李超稟告。
“總兵,我們遇到了一群土著!”
青龍水師這次帶了一百二十匹馬,在路上死了三十多匹,其餘的全部被轉移到太平城裡飼養,目前情況良好,非常適應這裡的氣候和環境。
探索隊騎了十五匹馬出去,作為偵哨。
李超看了黃隊正一眼。
他慌慌張張的,就像闖進彆人家裡,看到人家婆娘在洗澡,正看得起勁,人家丈夫回來了。
“你這樣子很像是做賊被抓啊。”
“總兵,有土著人,說明這片土地是有主的。”黃隊正很善良,道德底線還比較高,“西班牙人我們不怕,大家都是客人,圈占土地各憑本事。
可是現在這裡有主人,我們闖了進來,真的有覺得像是做賊。”
李超搖了搖頭:“我們啊,還得向人家老西學習。
看看他們,占土著的地,奴役土著去挖礦,還口口聲聲給他們帶來了上帝的福音,文明的光芒,都是為了土著好。
你們呢?還沒怎麼的,就自己先心裡愧疚起來。不行啊。
這些土著什麼樣子?有騎馬嗎?有火器嗎?”
“總兵,沒有騎馬,也沒有火器,身上穿得很簡單,兵器也很簡陋,跟野人一樣。”
“沒有騎馬,沒有火器!”李超眼睛一亮,“沒有這兩樣,誰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就不好說了。
老黃,帶人抓幾個俘虜回來。不要亂抓,先摸摸底,抓他們的首領,比較機靈的,要是傻呼呼的,怎麼交流啊!”
“總兵英明!那我帶幾個陸戰營的夜不收過去。”
過了一天,黃隊正抓了三個俘虜回來。
兩個是該土著部落首領的兒子和女兒,還一個應該是該部落的薩滿祭司。
太平城裡,三名俘虜驚恐不安,因為有數千人輪流跑來圍觀他們。
“這就是夏州的土著啊。”
“怎麼穿得都是樹皮獸皮啊,跟野人似的。”
“咦,你們看啊,他們長得跟我們很像啊。”
“像嗎?我看不大像。”
“要有對比才行。約翰,約翰,你個撲街跑哪裡去了?”
有人大聲叫著葡萄牙歸化軍官白約翰。
大明水師多西夷人,一般分兩種,一種是雇傭兵,純屬雇傭關係,拿錢辦事,講職業道德。
一種就是歸化軍官,在大明娶妻生子,甘為大明子民,大家也視他為同袍。
兩者待遇不同,背叛後所受的懲罰也不同。
青龍水師執行的是機密皇命,肯定不會帶雇傭兵,歸化軍官卻是可以帶的。
白約翰跑來,懵懂地問道:“哥們,什麼事?”
“約翰,你往他們旁邊站一站,拿你當個綠葉。”
綠葉?
白約翰嘀咕著往三位土著俘虜旁邊一蹲,圍觀的眾人頓時發出驚呼聲。
“靠,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有約翰做對比,這三人跟我們長得真像。像的就像鄰村的一樣。”
“是啊,這麼像,該不會是有什麼關係吧。”
眾人議論紛紛,到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還在議論,突然有個小機靈鬼冒出一句:“你們說,這夏州的土著,該不會是夏商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