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如何控製己身的心竅,江姑娘有何法可以教我?”
感覺到族紋的升溫快有將她的腦子煮成腦花的跡象,江載月蹙眉按了按眉心,聲音添了幾分虛弱。
“我雖是心醫,可未入仙道,所得的傳承也殘缺不全,就連己身也沒有完全的控製心竅的萬全之法,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苦尋仙門,卻不得入內。現下我並沒有萬全的能教佘公子的方法。”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有路子的爐上人應該明白不管是謝禮,還是想讓她治病,都得保送她入仙門的道理了吧。
江載月其實也是在賭。
她在賭,出身於頂級修仙世家的佘臨青,看不上她這種殘缺,而是出現於恐怖幻景中的傳承,而且他肯定有進入宗門的法子。
加上佘臨青沒有直接用強硬的搜魂手段,而是獨自在路上獨自攔她,她也有幾分把握,這位佘家少爺應該也是會衡量得失,不會用極端手段,冒一點失去她這個可以治病的心醫風險的類型。
話雖然這麼說,然而在佘臨青陷入沉默的這段時間裡,在保持得極好的平和無奈神情後,她脊背還是悄無聲息冒出了一點冷汗。
萬一這個爐上人,是那種和她的未婚夫一樣我行我素的重症患者,那就完蛋了……
江載月還沒來得及多想,下一刻,佘臨青終於開口。
“江姑娘,多謝你救了我,”身形高大的男人很快鬆開手,他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遞到她身前,“這是我佘家的玉印憑證,江姑娘若有要事,可以來佘家找我。”
江載月的心沉了下去。
這不是她想要的謝禮,而且她這輩子最討厭彆人給的口頭支票。
至於這玉印憑證,在她看來就是隨時可以查到她的位置,一旦找不到治病方法隨時可以上門醫鬨的索命繩。
果然,指望救完爐上人,他們能給出滿意謝禮,無異於指望救下的毒蛇能不反咬一口,還給她當場表演蛇舞。
江載月心中一冷,正準備禮貌拒絕,下一刻,一股清涼的感覺,卻突然落在了她額心的家紋上。
家紋處傳來的炙熱灼痛仿佛被一塊冰塊冰封著,雖然還會泛出點如同被螞蟻啃噬的疼痛,但這點疼痛已經能讓江載月的理智回到了能讓她回心轉意,繼續好好演戲的程度。
佘臨青收回手,冷漠深黑的眉眼壓抑著陰霾,卻似乎還極力維持著世家公子一板一眼的禮節風度,“我能幫江姑娘暫時壓住族紋一刻。至於進入仙門,不知道江姑娘想要進入何門何派?”
她難道還能自己選的嗎?
江載月大喜過望,然而很快她又冷靜下來。
“我沒有修仙的靈根仙骨,也無妨嗎?”
佘臨青蹙眉,看向她的驚異眼神,像是突然看見了人在他麵前變成猴子。
江載月對這種眼神已經習以為常,在這類爐上人的世界觀裡,她這種沒有靈根仙骨的微波爐,可能比人變成的猴子更離奇吧。
“十大正宗,或許難有江姑娘的容身之所。”
佘臨青話音峰回路轉間,卻陡然提了一個江載月剛剛聽過的宗門。
“江姑娘可聽聞過觀星宗?”
看江載月搖頭,佘臨青生怕她拒絕,連忙講解道,“修真界中雖然以十大宗門為正宗,可觀星宗是超脫於十大宗門之外的……仙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江載月總感覺佘臨青在提到仙宗這個字眼時,語氣有些遲疑,然而佘臨青很快恢複常態道。
“觀星宗招收弟子,不看修仙天資與悟性,隻重能否參悟天機。不過觀星宗山門隱於幽秘之地,常人難尋,隻要能進入觀星宗的山門,即便是誤入的乞兒,都能拜入宗門。家中長輩贈了我一處尋找觀星宗所在的靈物,我原本打算若是此次無法通過法劍門的試煉,便拜入觀星宗。”
佘臨青再伸出手,手心打開的一方銀帕裡,竟然包裹著一根透明纖細,卻微微顫動如活物般的冰針。
“隻是聽完江姑娘所言,我還想再回族中,尋找與心竅有關的典籍,徹底解決我的心疾。此物的靈性隻能殘存數日,在我手中派不上用處,還請江姑娘收下。冰魄針會指明觀星宗山門之地,離觀星宗越近,冰魄針的異動便會越發強烈。江姑娘也可順著此針所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