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深呼吸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在他對麵,是一個全身都沾滿鮮血,狼狽不堪的人類少校,他一邊大口大口的喝著水,一邊對鎮長說:
“亡靈,從燃燒平原過來的亡靈,他們在窺視湖畔鎮,數目很多,納爾森上校帶著士兵們趕去熔火小徑布防,但我們被伏擊了,上校當場戰死,連同我在內,隻逃回來了12個士兵...戰爭要來了,而且絕對比那些黑石獸人更可怕。”
“怎麼會有亡靈?”
所羅門鎮長焦躁的抓著頭發,他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但卻拿不出什麼好辦法。
在過去數年中,赤脊山作為防禦燃燒平原的黑石獸人的最前線,一直駐紮著一支軍團,還有數目可觀的民兵團,但最近西部荒野的叛亂抽掉了赤脊山防禦部隊的三分之一,讓整個陣線都變得脆弱起來,最重要的是,在很多指揮官被派往西部荒野之後,剩下的士兵們目前極度缺乏指揮官。
而沒有合理指揮的士兵,是很難發揮出真正的作用的。
“那些亡靈有多少人?”
所羅門鎮長又問到:“整個赤脊山目前加上民兵有7500人,能擋住它們嗎?能支撐到暴風城的援軍到來嗎?”
“他們的偵察部隊隻有不到300人,但很難說所有的亡靈有多少。”
少校有些疲憊的回答說:
“您也看到了昨天飛過赤脊山天空的那些怪鳥,很難說它們的出現和亡靈有沒有關係,但如果從最悲觀的角度來看,我很懷疑,我們可能守不住這裡。”
“那就求援!”
鎮長咬著牙說:“守夜人,或者是暴風城騎士團,還有那些德萊尼人,向他們請求幫助!”
“還有個問題,鎮長,關於前線的指揮官...”
少校有些艱難的說:“我們缺少可以那種可以獨當一麵,而且足以讓士兵們信服的人。”
這讓鎮長有些猶豫,但片刻之後,他似乎下定了決心,對少校說: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你去石堡彙報戈爾將軍,讓將軍做好一切準備,隻要湖畔鎮有的東西,你們都可以拿走...我隻有一個要求!在這裡的人民撤退完成之前,你們必須要守住陣線!對了,少校,我聽說你參加過燃燒平原的戰爭,那麼,你聽說過基沙恩這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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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沙恩?”
少校瞪大了眼睛,他輕聲說:“那是我的戰友,我們曾經一起在軍情七處麾下的特種b連服役,但他已經死了,死在最後圍攻黑石獸人的戰役裡。”
“不,他沒死。”
所羅門鎮長歎了口氣:
“而且他現在就在湖畔鎮...你說你缺少合格的前線指揮官,那麼基沙恩可以勝任嗎?”
“他當然可以!”
疲憊的少校站起身,大聲說:
“如果基沙恩沒死的話,憑借他過去的功績,他現在最少也是個上校了,沒準還能成為將軍,而且赤脊山的士兵都聽說過b連的英雄故事,他肯定沒問題。但我更好奇的是,既然基沙恩沒死,為什麼他不來找我們這些老兄弟?而是在這裡隱姓埋名?”
“唉,這個問題很複雜。”
鎮長從自己辦公室的衣架上拿起了帽子和外衣,他對少校說:
“我們邊走邊說吧,但是我得提醒你,現在的基沙恩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戰爭英雄,那個湖畔鎮的驕傲了,戰爭改變了很多事情,戰爭也改變了他。”
在赤脊山這種處於王國邊緣,常年戰爭而且民風彪悍的地方,平民們日常的娛樂總是很“暴力”,在湖畔鎮酒館寬大昏暗的地下室裡,此時人聲鼎沸,醉漢們圍在一起,看著眼前簡陋的格鬥場地裡正在用拳頭互毆的兩個家夥,時不時發出一陣嘈雜的吼叫聲。
充當臨時裁判的,是酒館的老酒保,他眼前破舊的桌子上堆著零零散散的錢幣,看樣子是在做賭局,而在隱藏在人群中的少校的眼中,那個精赤著上身,隻穿著一條褲子,出拳狠辣如野獸一樣的矮個子,正在痛揍自己的對手,一個同樣精赤著身上,高大而健壯,身上布滿了紋身的拳手。
雖然兩個人看上去實力懸殊,但那個棕色頭發的,喝得醉醺醺的矮個子卻死死的占據著優勢,他靈活的躲過胖子的重拳,然後用自己的拳頭猛揍那個不靈活的大家夥,在老兵眼裡,勝負早已經昭然若揭了。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變成一個醉鬼?”
少校眼中閃耀著不可置信以及痛苦的光芒:“他不該這樣的,他應該是王國的英雄...而不是任人嘲弄的痞子!夠了!夠了!”
激動的少校站起身就要製止眼前這場鬨劇,但卻被鎮長握住了手腕:
“你想知道基沙恩為什麼不去找你們?很簡單,因為他覺得自己愧對了你們,他覺得自己是個逃兵,我聽說了他的故事,在戰爭最後,他被黑石獸人圍攻,最後被俘虜,在黑石塔裡被監禁了三年,直到去年秋天才逃出來,他遭受了很多折磨,那些獸人虐待他,把他當成溺器...呃,總之,他現在的狀態很糟糕。”
鎮長有些歎息的說:
“而且你也知道,去年剛好是獸人們焚燒了湖畔鎮的時間,大家對獸人充滿恨意,連帶著從獸人手裡逃回來的基沙恩也被責怪,大家嗬斥他沒有保護好人民,還有人說他隻會殺死獸人嬰兒,麵對獸人戰士就慫了,我知道這不是真相,但人民...憤怒的人民總是盲目的。”
“不該是這樣的...”
少校喃喃自語,看著眼前的拳擊比賽基沙恩獲得了勝利,但卻被周圍的醉漢用噓聲嘲諷,老兵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大步踏進場地裡,蠻橫的踹倒了一個滿口汙言穢語的醉漢,然後抽出長劍,吼叫著:
“滾!都滾出去!”
眼看著局麵失控,鎮長站起身,摘掉帽子,這位堅毅的鎮長在平民中聲望很高,所以很快,整個地下室就被清空,基沙恩卻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隨手拿起酒瓶灌了口酒,就像是個下三濫一樣坐在桌子上,輕點著自己的收獲,在他背後,少校平複了一下情緒,對他行了個軍禮:
“約翰·j·基沙恩長官,b連上尉丹佛斯.卡爾向您報到!”
這一聲軍隊裡才有的彙報聲讓醉醺醺的基沙恩下意識的挺直了身體,但下一刻,他又恢複了那種什麼都不關心的狀態,他甩了甩手:
“丹佛斯,彆來煩我,我已經退役了,天呐,讓我這個老家夥安靜的過幾天日子好嗎?”
所羅門鎮長靠在一邊,他看著基沙恩,他輕聲說:
“老兵,你的國家,你的人民,現在需要你。”
“需要我?你們需要我去打仗?”
醉醺醺的老兵扭頭看著鎮長,露出了一絲嘲諷:
“你想讓我幫助他們?幫助那些寧願啐我一口也不願意對我笑笑的人?對不起,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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