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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0名戰士,直到全軍覆沒時都沒有一個人投降。”
泰瑞昂翻看著戰報,他的手指輕輕揮了揮,得到命令的烏鴉緩緩後退了幾步,片刻之後,尖嘯者軍團呼嘯著衝入天空,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在指揮官烏鴉的帶領下,朝著湖畔鎮飛了過去。
“如果人類的士兵都和你們一樣堅韌,那會讓我有些頭疼。”
泰瑞昂放下戰報,看著眼前被兩名騎士抓著肩膀才不會倒下去的基沙恩,這名老兵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堅持到了最後,他是這2500人裡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他的身上滿是傷口,艾爾並沒有對他手下留情,顯然,高階騎士認為對這樣一個英雄手下留情,是對他的羞辱。
基沙恩艱難的抬起頭,被鮮血浸滿的雙眼中隻能看到泰瑞昂模糊的身影,他用儘最後的力量,朝著黯刃之王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這種直白的挑釁根本沒能讓泰瑞昂憤怒,相反,他站起身,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類勇士。
“約翰.j.基沙恩,我在你們的名冊裡看到了你的過去...b連,我聽說過這支部隊,第二次大戰末期,你們參加過軍情七處對黑石塔的破壞行動,而且在最後時刻,以減員三分之二的代價,硬生生拖住了獸人中戰鬥力最強悍的火刃氏族。”
泰瑞昂走到基沙恩身後,他伸手摁在這人類勇士的肩膀上,他輕聲說:
“你這一生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但很可惜,你的國家隻給了你戰爭,而戰爭奪走了你的一切,當戰爭結束時,你發現你自己其實一無所有,我更好奇的是,你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嗬嗬,輕易忘記保護過自己的人,輕易忘記生命殘存之時的絕望和被拯救後的感恩,這是人類,不...這是所有生者的醜惡共性。”
黯刃之王的聲音在基沙恩耳邊響起:
“所以真的是正義在驅使你嗎?我很好奇。”
“呸!”
基沙恩虛弱的閉上了眼睛:“外表掩飾不了你的內心,你可真醜陋...你隻會躲在你的士兵背後,你這個恃強淩弱的雜碎!”
“是啊,我是個恃強淩弱的人。”
泰瑞昂走到基沙恩眼前,伸手將基沙恩被血汙覆蓋的腦袋抬了起來,他強迫著這個老兵看著他,看著他那雙冰藍色的眼睛。
“但世界上充滿了我這樣的人,你的士兵已經全軍覆沒,接下來就是你的鎮子,你的人民,告訴我,你要怎麼辦呢?”
“啊啊啊!”
基沙恩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又一次瘋狂掙紮起來,就像是垂死的野獸一樣,但卻被兩名騎士死死的摁在原地,泰瑞昂觀賞著這抹絕望的演出,最終,他輕咳了一聲:
“你要救他們嗎?那些唾棄你的人?”
基沙恩沒有回答,泰瑞昂轉過身,在帳篷中為基沙恩倒了一杯殷紅的酒,然後示意騎士們放開他,他將美酒遞到虛弱的躺在地上的基沙恩眼前,他輕聲說:
“湖畔鎮有12萬平民,他們手裡沒有武器,也沒有足夠的勇氣來防禦,就像是擊潰你們一樣,我的士兵殺掉他們隻會更簡單,但我願意給你這樣的勇士一個機會...”
黯刃之王坐在自己的臨時王座上,他搖晃著手裡的酒杯,那殷紅的酒液在杯子中旋轉著,在帳篷中昏暗的燈光裡閃耀著一抹彆樣的光芒。
“效忠於我,基沙恩,我會給你的人民12個小時的逃離時間...否則,你知道的。”
“效忠?”
老兵嗤笑一聲,他艱難的盤起腿,坐在泰瑞昂身前,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汙,而黯刃之王則適時的遞過來一張做工考究的白色手帕,基沙恩看了一眼他,甩手接過了手帕,一邊擦拭著臉,一邊低聲問到:
“你殺了我,把我變成你這樣的怪物應該很簡單,為什麼還要征求我的意見?這是一種對失敗者的憐憫嗎?”
”不。“
泰瑞昂搖了搖頭,認真的說:
“我隻是不想看到一個靈魂殘缺的勇士,對於必然會到來的死亡而言,完整是一種高尚的美德。”
“12個小時?”
基沙恩閉著眼睛,心若死灰的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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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保證嗎?”
黯刃之王笑了笑,對身邊侍立的艾爾騎士說:
“轉告烏鴉和露米,首輪進攻延緩到12個小時之後,讓尖嘯者們驅散那些平民,但若有反抗者...”
泰瑞昂看了一眼基沙恩,平靜的說:
“殺!”
基沙恩的拳頭握緊了,在被帶入死靈陣地之後,他親眼看到了黯刃騎士的真正力量,還有那些看一眼就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的,血肉和鋼鐵同塑的戰爭巨像,也許隻要一頭進入戰場,就能完全摧毀湖畔鎮的防禦陣地。
那已經不是凡人可以對抗的力量了。
艾爾騎士領命離去,泰瑞昂坐在王座上,他翹起腿,看著身前的老兵,他十指交叉著放在腹部,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盯著他:
“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輪到你了,勇士基沙恩。”
“最後一個問題!”
基沙恩長出了一口氣,他伸手將額頭上的紅色布條取了下來,放在手中,他凝視著這佩戴了數十年的頭帶,殷紅的布料已經有些褪色了,這玩意陪著他經曆了所有的戰爭,所有的勝利,以及所有的失敗。
老兵抬起頭,看著黯刃之王:
“你會殺光暴風王國所有的人嗎?平民,兒童,還有女人?”
“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泰瑞昂的手指活動了一下,他思索了片刻,用雙手撐在腿上,上身微微前傾,他看著基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