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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轉不休,這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農夫商人,不管是偉大的文明興起,還是墮落的文明消散,一切都無法影響到漫漫向前的時光。
它就像是橫掃過整個世界的洪流,沒什麼能擋住它的衝刷,在時間的洗刷之下,一切過往的存在都會變得蒼白,而再引人注目的勝利,再讓人痛徹心扉的失敗,也會失去自己本來的意義。
而在時光的磨礪中,稚嫩的生命也會變得老練起來,而在不斷消減的人生歲月裡,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唯有一份有意義的,能充實自我,讓自己變得更好的工作,才是值得你投入一切精力的事業。
“滴”
尖銳的汽笛聲準時在暗爐城的住宅區響起,代表著每一天輪轉不休的工作的開始,在第二聲汽笛響起之前,被驚醒的人們還有45分鐘的洗漱和吃早餐的時間,然後,一整天的工作就會開始。
而整個平靜的暗爐城,似乎也在這各處鳴響的汽笛裡被喚醒,就如同一台龐大的機械造物,在齒輪碰撞之間,又一次開始了運轉。
聯邦區的一些詩人,會將這汽笛比喻成喚醒蒸汽巨獸的號角,或者是每天照耀大地的第一縷晨光,總之,詩人嘛,總是這樣富有浪漫情懷。
“今天的報紙。”
在暗爐城平民區,火山大道134號的矮小住宅裡,三級學徒奧裡克斯暈暈乎乎的從睡眠中被汽笛聲驚醒,他打著哈欠,在盥洗室裡完成了洗漱,等到他換上一套黑色的學徒製服的時候,和他一起合租的朋友已經從門外取來了打包好的牛奶和一卷報紙。
而奧裡克斯也從房間角落的機械冰箱裡取出了昨晚兩人沒吃完的牛肉餡餅,放在燒著熱水的蒸汽盒裡,大概3分鐘之後,重新變得熱氣騰騰的餡餅和一塊被切開的新鮮蘋果,就被端到了餐桌上。
這就是他們兩人的早餐,很簡單也不豐盛,但卻可以滿足兩個年輕人一早上勞作所需的營養。
“我說,約翰,今天下班之後,要去老菲戈那裡繳納這個月的瓦斯費了,我今晚可能要加班,你去吧。”
奧裡克斯一邊大嚼著香辣的餡餅,一邊對正在看報紙的同伴說:
“反正你下班也順路。”
“今天不行,奧裡克斯,我明天早上順路過去交吧。”
約翰將報紙放在桌子上,這個臉上有雀斑的年輕人的情緒有些低落,而奧裡克斯聞言,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牆壁上的日曆,那硬紙製作的日曆上,在今天的日期旁邊,有一個紅色的五角星標誌,代表著今天的與眾不同。
奧裡克斯急忙咽下食物,對朋友道歉說:
“對不起,約翰,我忘記了,今天是你父母的...”
“不,沒什麼,奧裡克斯。”
約翰抬起頭,對同伴露出了一絲笑容,順手將蘋果片塞進嘴裡,但他眼中閃過的悲傷,代表著他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而這個插曲,也讓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直到奧裡克斯吃完了餡餅之後,他站起身給兩個人倒了點酒,可不敢倒多,喝得醉醺醺的去上班,肯定要被那些矮人監工發現。
約翰已經是二級工匠了,在暗爐城裡屬於不可不扣的中產階級,扣點工資對於他來說無所謂,但剛來這裡小半年的奧裡克斯還是個學徒,他微薄的薪水用來支付每月的房租和零星的花費已經很緊張了。
“來吧,喝一點,心裡不開心就給我說說。”
奧裡克斯將酒杯放在約翰眼前,他自己靠在背後的櫃子上,在頭頂明亮的瓦斯燈的照耀下,這個20多歲的年輕人的皮膚看上去有種不正常的慘白,他抿了口酒,那辛辣的味道和他記憶中家鄉的美酒完全不同,奧裡克斯看著自己的同伴,他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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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約翰,我們可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我們有一樣的遭遇,你要知道,在那場災難裡,我也失去了我的...”
“彆說了,奧裡克斯。”
約翰抿了口酒,那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他的感官,讓他的眼淚在這一刻流出了眼眶,借著這股辛辣的刺激,內心裡隱藏著悲傷的約翰乾脆不再掩飾,他用左手捂著眼睛,但鹹鹹的淚水還是從指縫間不斷流出。
“彆說了...”
他的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
“彆讓我再回憶起那地獄...我的家,我的親人,我的農場,天呐...聖光在上啊!”
約翰就像是發泄一樣,一仰頭將杯子裡的酒全灌了下去,他仰著頭,看著被塗刷成白色的屋頂以及懸掛在屋頂上青色的機械風扇,內心被壓抑的痛苦在這一刻噴湧而出:
“我恨那個地方,奧裡克斯,我恨斯坦索姆,我恨洛丹倫...那天我就像是平常一樣,騎著馬去安多哈爾看騎士們訓練,那些煙,那些毒煙,我記得清清楚楚,那些瘟疫...該死的瘟疫,我暈倒在了阿爾薩斯王子麵前,等到我清醒之後,我的一切都沒了,被那個該死的地方吞噬了。”
“我失去了一切,奧裡克斯,我什麼都沒了...”
同伴的痛苦讓奧裡克斯感同身受,他坐在約翰身邊,拍著約翰的肩膀,他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他說:
“好了,都過去了,兄弟,都過去了,達爾鬆叔叔在天有靈的話,他看到你現在重新開始了生活,他肯定也會感覺到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