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娜解開自己的兜帽,她的手指舞動之間,一根古樸的荊木手杖出現在她手裡,手杖在地麵上輕點了兩次,眼前的生死之塔被藤蔓纏繞的大門便悄無聲息的打開,在踏入高塔之前,茉雅娜回過頭,對豐收男巫說:
“奧斯汀,去準備吧...我會勸說父親幫我們呼喚半神之靈,在那之後,凋零者很快就會以一個絢麗的姿態登上世界的舞台,這是生與死的真理所揭示的未來,我們必須要做到完美!”
“必將如您所願。”
豐收男巫領命而去,在他身後,茉雅娜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後邁起腳步,踏入了由生命之種催發的藤蔓重組的高塔之間,這座建立在德魯斯瓦這封閉的翡翠夢境中的高塔充斥著外界難以想象的生命力,它們甚至已經構成了群星般的光點,纏繞在高塔之上,看上去煞是美麗,以及壯觀。
“生與死的核心在於靈魂,軀體的腐朽隻是生死的一環,它並不是開始,也並非結束,這隻是一個過程,在這過程中,靈魂不朽則意味著循環繼續,靈魂破損就代表著生死已分,凋零者並不看重軀體的力量,我們真正在意的,是靈魂與自然的融合...這可比塞納裡奧議會那套順應自然,以自然為尊的思路好太多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茉雅娜前方的大廳中響起,那聽上去是拉萊爾.牙火大師的聲音,那是9000年前被放逐的狼行者德魯伊,在北疆之戰中被從翡翠夢境裡釋放,在注射了大劑量的月夜草藥劑之中,他總算從狼靈那狂暴的力量裡蘇醒,現在,牙火大師是凋零者的大德魯伊之一,他最擅長的,是狼人變形以及獨特的巨狼形態。
那是傳統德魯伊們無法掌握的特殊形態。
“靈魂?所以,你們的新教義的本源就是,不該一味的順應自然,而是要將自我的靈魂與自然相融合,在必要的時候,你們也會出手平複自然的起伏,甚至是規劃自然前進的道路?但這樣做,豈不是違背了自然之道的基礎?”
第二個響起的聲音讓茉雅娜非常熟悉,那正是她和丈夫瓦斯坦恩的父親,大德魯伊範達爾.鹿盔,而在聽到父親對於牙火大師的質問之後,凋零者大牧師輕咳了一聲,然後拄著木杖,踏入了大廳之中,她看著自己稍顯滄桑的父親,認真的說:
“那麼,鹿盔大師,自然之道的基礎是什麼呢?是塞納裡奧議會主張的共存?還是如種子刺破大地的堅韌與頑固?是雜草肆意增長,最終遍布整塊農田的貪婪?還是秋風吹拂森林,落葉飄離樹乾的凋零?”
“這一切,都是自然之道...塞納裡奧議會隻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給自然之道添加了一個注解,但相信我,那並非正確,更並非真理,並非所有存在於世界上的生命都是合理的,也並非所有死去的生命都本應被淘汰,在凋零者眼中,自然之道的定義是“進化”,無止境的進化,生命與自然的共同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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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野熊一樣,從信念中感悟到力量。”
“我們像獵豹一樣,從追獵中察覺到野性。”
“我們像渡鴉一樣,從靈魂中學習到自由。”
“凋零者的能力並不來自於對自然的敬畏和對自然之道的無聊重複,而來自於一個永不屈服、永不停下前進的靈魂,我們從自然中汲取自我進化的力量,然後用這力量保衛我們喜愛的自然,懲罰那些破壞生與死循環的惡徒...”
茉雅娜看著自己的父親,她沉聲說:
“就比如其拉蟲人...那從一開始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邪惡生命!”
鹿盔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自己的親人,這個稱呼他為“父親”的女人,自己兒子的妻子,自己孫女的母親,他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茉雅娜,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自己的親人已經在自然之道的另一條路上走了太遠。
原本和鹿盔爭論教義的狼行者大德魯伊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開,將這場合讓給了這許久未見的親人,在鹿盔沉默的注視中,茉雅娜低聲說:
“父親,我已經不想再等了...瓦斯坦恩,他的靈魂已經在黑暗中迷失太久了,我們得把他找回來。”
“拯救我的丈夫,您的兒子和伊絲塔瑞亞的父親,拯救那對於我們兩來說都是最重要的親人...然後以這拯救作為起點,保護並且平衡這個世界的紛爭!”
凋零者大牧首上前一步,她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剛剛和塞納裡奧議會決裂的鹿盔,她說:
“我同樣也不想錯過我對其拉蟲人的複仇,我不想錯過凋零者平衡世界的第一步...塞納裡奧議會無法承擔起與這顆星球真正交流的重責,我們隻能自己來!”
“您願意和我一起嗎?父親...和我一起拯救瓦斯坦恩,我知道,您和我一樣痛苦,不,您要比我更痛苦,您對瓦斯坦恩的愛不比我少哪怕一絲一毫,您對其拉蟲人的憎恨也不會比我更少,加入凋零者吧,父親,相信我,這裡要比塞納裡奧議會更適合您。”
“就當是為了瓦斯坦恩!”
在茉雅娜的注視下,鹿盔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起頭,那張滿是滄桑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他有些艱難的伸出手,接過了茉雅娜遞過來的荊木手杖,然後任由那怪異而磅礴的生命之力湧入自己的軀體,在被綠色的光幕包裹的那一刻,他閉上眼睛,輕聲說:
“這是為了瓦斯坦恩!這是為了我的兒子...”
“不是為了這個該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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