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的咆哮在房間中回蕩著,坦瑞德扶著刀柄,一臉沉默,在對峙了數分鐘之後,海軍上將看著自己的哥哥,他搖了搖頭,他說:
“瓦裡安是瓦裡安,泰瑞昂是泰瑞昂,你不能把對泰瑞昂的仇恨轉移到瓦裡安身上!我不相信瓦裡安是泰瑞昂的忠仆!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他也曾是我的朋友,這也是為什麼我沒有帶著艦隊去找瓦裡安算賬的原因!”
德雷克舒了口氣,他看著那插在地板上的儀式刀,他有些落寞,又有些執拗的說:
“我可以允許他回到他的國家,我可以放任他進行改革,我甚至可以支持他消滅貴族們...但惟獨成為皇帝!不行!在他沒有洗刷自己身上的疑點之前,他休想讓我對他俯首稱臣!我不會承認他的皇帝之位!”
“所以,因為自己的仇恨,你寧願把整個庫爾提拉斯都拖入戰爭裡?”
“我們也不止一次與父親談過話,你可曾從父親口中聽到他對於泰瑞昂的憎恨?沒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腦補的,清醒點,德雷克!你在固執的推動一場根本不該發生的爭執與戰爭!”
坦瑞德看著自己鑽牛角尖的哥哥,他最後一次勸說道:
“一旦人民發現了你的真實意圖,你認為,整個庫爾提拉斯的人民都會站在你這邊嗎?國內的貴族們在蠢蠢欲動,他們不會甘願受死,而你...你剛剛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散播混亂的機會,你在親手毀掉這個國家!你是國王,不是個戰士,你的仇恨不能淩駕於你的抉擇與思考之上。”
“你!不該這麼做!”
“但我就是這麼做了!連你也要反抗我嗎?弟弟!”
德雷克怒氣上湧,他的衝動衝破了理智的枷鎖,他對坦瑞德說:
“要麼站在普羅德摩爾家族這邊,要麼站在瓦裡安那邊,你自己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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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根本代表不了普羅德摩爾!”
坦瑞德也被自己哥哥這種油鹽不進的頑固激怒了,海軍上將解下腰間的指揮刀,砰的一聲拍在了德雷克的桌子上,他毫不示弱的與自己的哥哥對視,他一字一頓的說:
“安娜是對的!你變了!”
“也許不是權力改變了你...是仇恨!”
“你口口聲聲說泰瑞昂把我們的父親變成了怪物!看看你,德雷克,真正變成怪物的,是你!”
“你想讓我做抉擇?好!”
“我不乾了!你自己帶著你的軍隊去打仗吧!等你溺死在了虛無的仇恨裡,我會為你收屍的!”
眼看著弟弟走出房間,德雷克想要挽留,但說不出哪怕一句話,這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看著自己桌子上的上將指揮刀,他的頭腦一陣眩暈,他向後退了一步,踉蹌的倒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天呐...天呐。”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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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
白晝散去,黑夜到來,這一晚的伯拉勒斯港外,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掀起了狂風暴雨,那恐怖的暴風雨如冰雹一樣砸在整座城市上,逼迫著人們隻能躲在房間或者酒館裡,無聊的打發著夜晚的時光,而在那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之中,一艘被迷霧隆重的小舢板如幽魂一樣,悄無聲息的滑入了伯拉勒斯城的水道之中。
它無人操縱,但在那迷霧的包裹中,它一路逆流而上,任由風暴吹打,也沒有絲毫的減速,那舢板最終停靠在了普羅德摩爾要塞城堡的後方,而伴隨著迷霧的散開,一個高大的人影漫步踏上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回歸的家。
在黑暗的風雨之中,一束蒼白色的閃電驟然劃過天空,將黑暗照亮,也將那走入城堡裡的,屬於戴琳的身影照亮,大海的魔王沒有攜帶自己標誌性的三叉戟,他就像是回家的老人一樣,輕車熟路的,繞過了所有的守衛,在黑暗的籠罩下,輕鬆的進入了要塞的城堡中。
而在他所到之處,都留下了浸潤海水的腳印,還有一絲微寒的氣息。
此時,在庫爾提拉斯國王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房間中,這位統治者已經喝的爛醉,他再沒有了身為國王時的威嚴,他就那麼倒在一堆酒瓶中,房間的玻璃窗戶開的大大的,綠色的窗簾在風中搖擺,而冰冷的雨水,而濺滿了這房間的地板。
德雷克就像是倒在水中的屍體,就像是沒有了一絲的生氣,他很痛苦,那種心靈的糾結就像是陰雲一樣籠罩在他的軀體上,哪怕一個瞎子都能感覺到。
醉酒中的德雷克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下一刻,整個人都被提到了半空中,那種滲入靈魂的寒冷讓德雷克身上的酒意飛快消散,但還沒等他說一句話,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臉頰上,那力道將德雷克整個人都在空中旋轉了好幾周,才踉蹌著砸在了地板上。
在他眼前,麵無表情的戴琳站在窗戶的狂風之中,大海魔王的頭發都被吹的四散開,而在那閃電的光影中,戴琳冷漠的看著腳下試圖爬起來的兒子,他用一種陰冷的語氣問道:
“什麼時候,普羅德摩爾家族的繼承人變成了一個軟弱的酒鬼?”
“什麼時候,我的兒子變成了一個隻會傷害家人的懦夫?”
“什麼時候,庫爾提拉斯的國王變成了一個隨意挑起戰爭的莽夫?”
“德雷克.普羅德摩爾!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但我知道,我的兒子不是一個隻會依靠感覺做決定的人,所以,你有苦衷,對吧?”
“那麼就說吧,孩子,我在等待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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