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以他的才學,這場詩會定然多的是才子佳人,都是腹有詩書之人,她去了多結交一些百利而無一害。
反而能借這些文人之手,多宣揚一些自己的才女之名,也好為自己增加些籌碼。
沈青黛這廂想了這麼多,裴驚竹想的卻十分簡單。
這沈姑娘一看便知也是個有才學的女子,他舉辦詩會隻是為了增加自己對學識的見解,因此便脫口而出邀請了她,想著二人能屆時探討一二。
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彆的一些什麼。
因為他連晚上睡覺做夢,都是在讀書為靠科舉做準備。
見他走遠,沈青黛這才蹲下來對沈慕青溫柔說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了,裴公子和順,若是換了是彆人,恐怕沒有這般好說話,衝撞了貴人可不是小事,可記下了?”
沈慕青有些心虛地揪著衣角,輕聲道:“我知道了……”
頓了頓,他抬頭看了沈青黛一眼,又補充道:“下次不會了。”
回來以後,便見方秋心已經與僧彌商量好,那僧彌帶著她們去了齋房。
沈青黛進屋脫了披風,見方秋心預備去上香祈福,她有些無奈地攔了攔:“娘,咱們本就不是真心為著祈福來的,何苦委屈了自己。”
說著便按下她坐在軟榻上道:“好啦,咱們祈福的那個小佛堂偏僻,我叫萍春留意著呢,你就安心歇著,不會被發現的,正好早就聽說這寺裡的素齋是揚州一絕,來都來了,便好好嘗嘗?”
方秋心有些無奈地嗔了沈青黛一眼:“好賴話都叫你說了,我除了聽你的還能如何。”
沈青黛勾了勾唇,打發了方嬤嬤去叫膳食,自己也輕輕落座。
沈慕青趴在一旁的小桌案上翻閱著裴驚竹給的那篇《禮記》,心無旁騖。
沈青黛也思索著,等明日拿了藥丸,娘親身上的離魂香夢一解開,也算是了卻了她心頭的一件大事。
隻是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這件仇,還是要早日還報給柳氏。
沈青黛記得,老夫人這病來的匆匆,但去的也匆匆,前世她那篇經書才抄了兩日,老夫人便脫了重病,也就是明日的事了。
因此她並未多放在心上,這兩日府中眾姨娘都顧著去侍疾,在沈登達麵前刷臉。
她特意挑了今天和娘親來了佛寺祈福,等明日老夫人病愈,沈登達自然會給她與娘親安上一個祈福有功的功名。
過兩日參加了詩會,她也該找機會去柳府查探一二了。
趁著方秋心哄著沈慕青吃齋飯,沈青黛起身去了小佛堂,支開萍春,恭恭敬敬跪在佛前。
她未說出口,隻在心中默念:“不知信女得此新生是否是菩薩顯靈,佛祖保佑,但信女感激不已,定然不會辜負了這一機會,若來日有機會翻盤一勝,自當為眾佛祖菩薩重塑金身,翻修廟宇。”
“願眾佛祖菩薩再次顯靈,保佑信女大仇得報,籌謀得成,所願成真。”
她從前是不信鬼神之說的,可她身死後,的確化作魂魄飄蕩世間,因此得此新生後,她對鬼神開始心懷敬畏。
默念完,沈青黛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又上了三炷香。
回了齋房,方秋心也吃的差不多了,沈青黛理了理桌案,推開窗瞧了瞧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