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眾人紛紛鼓掌叫好,掌聲如雷鳴。
沈青黛就在這周圍人聲鼎沸中偏頭望向裴驚竹,她微微側著頭,少女容色姝麗,鼻尖微紅,眼眸水潤的泛著光。
他微微低頭,背脊挺拔,端方如玉,清雋溫潤,常年籠罩在他身邊的積雪都仿佛消融了些,露出原本的少年書生氣。
二人眼神交彙,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便隻屬於她們兩個一般。
他看向她的目光裡充斥著坦坦蕩蕩的欣賞與讚揚。
沈青黛亦是。
隻是那欣賞之下,藏著更深的利用與做戲。
沈慕青激動的蹦起來一手抱住裴驚竹的腿一手抓住沈青黛的衣袖:“啊啊啊啊,姐!你贏了!啊啊啊啊,你一把便贏了!”
沈青黛收回視線,有些無奈地抽出自己的手,拂了拂衣袍款款坐到坐墊上。
裴驚竹低眸望了沈慕青一眼,手上微微用力,將他抱起放到坐墊上,自己也緩緩落座。
另一組也已經開始了比試。
見沈青黛又開始若無其事地烹茶,裴驚竹若有所思地看著沈慕青問道:“你姐姐勝了你便如此開心?”
“自然!我以後可就是揚州,不,江南第一才女的弟弟了!”
沈青黛微微蹙眉,不讚同道:“慕青!不可妄言。”
沈慕青吐了吐舌頭,但也止了話頭。
裴驚竹按住沈青黛烹茶的手,嗓音淡淡卻又暗暗充斥著不可拒絕的強勢:“沈姑娘,今日紅梅開的好,不如一同去瞧瞧?”
他的手很冰,冰到足以讓她的心都顫一顫。
沈青黛嘴角仍掛著堪稱完美的微笑,她雖有些不解,但這顯而易見對她毫無壞處,因此她並未猶豫便道:“如此也好,裴公子先請。”
二人並肩走在雪地裡,此時沈青黛才驀然發覺,他原來生的那般高大,輕易就蓋住了她的影子。
見已經遠離了庭院,裴驚竹才停下身,有些猶豫地望向沈青黛,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為何選那一句答?”
那句詩,並不常見,更說得上是罕見了。
他不信她是隨口一說。
沈青黛還是掛著那張假麵,溫婉笑著:“裴公子如何這般問?當時突然腦海裡閃出這句詩,便說了,怎麼了?”
裴驚竹抿著唇,清冷的眸子望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不對,你說那句詩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你身上散發的悲傷。”
沈青黛猛的渾身一僵,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裴驚竹,她已經掩飾的那麼好了,怎麼會……
“所以,你為什麼會說那句詩?”裴驚竹猶豫了一下,斂了斂眉眼,輕聲道:“你不要誤會,我隻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和我一樣的悲傷。”
沈青黛知道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和故事,但是即便此刻她們是同頻的,她也並不準備將自己的事告知於他。
他無權無勢,即便她向他說柳氏的壞話,他也幫不到她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不過,但倒也不影響她利用他,他若可憐同情她,說不定日後在揚州文人圈裡,她能更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