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堯詫異挑眉。
察覺出了傅寒川情緒不太對,沈淮南碰了碰杯子,示意顧風堯打住。
門被砰地關上,傅寒川背影消失。
沈淮南和顧風堯對視。
“什麼情況?”
“終於被工作逼瘋了?”
“嘖,你說這倆怎麼就鬨到今天這份田地,明明之前……”
“行了,喝你的酒。”
萬海輝將男人剛剛的所有表情儘收眼底,笑而不語地喝了口酒。
次日清晨,溫言喻是被鑽心的疼痛,和電話聲一同叫醒的。
浴缸中的水已經徹底變冷。
放在浴缸邊的手機瘋狂震動,溫言喻神色不變,抬手擦去從鼻腔內溢出的鮮血,靠在缸中緩了許久。
這才拿過手機,輕輕按下接聽鍵。
那頭的女人見電話接通,先是哽咽了聲,才顫著聲音開口:“小溫啊……身體怎麼樣了?”
溫言喻用水帶走手上血跡,打開免提,“嵐姐,放心,我沒事了。”
“傻孩子,怎麼能,人家就算不喜歡你,你也不能做這傻事啊。”電話那端有抽紙的聲音,似乎是在擦眼淚。
“傅寒川不就是幫過你幾次嗎,你怎麼就這麼喜歡他了,你還年輕,咱還會遇到很多人的,不,不要做傻事,你還沒參加我的婚禮呢,不是還說要當我未來孩子的乾爹嗎。”
那頭的女人抽噎著。
溫言喻無奈。
自己被劇情控製強製進入娛樂圈後,公司便給自己分配了李嵐作為經紀人,自己是對方帶的第一人,二人年齡相差不大,李嵐知道他無父無母便一直很照顧他,把他當弟弟疼愛。
李嵐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隻以為自己是喜歡傅寒川才會做出那些當眾示愛,網絡雖然開放,但社會輿論對同性相戀接受度並不高。
他又是公眾人物,這事影響很大,她無數次勸過自己彆自毀前程,可都沒用。
“嵐姐,彆擔心,我不喜歡傅寒川,以後也不會繼續追他了。”
“你彆騙我,你這次都……”
對方在山裡吞藥,要不是被幾個到處探險的女大學生發現,那荒郊野嶺的,還吃了藥,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在荒山裡那樣,明明就是鐵了心想死,李嵐沒忍住又哭了一聲。
她對溫言喻感情複雜,他是自己帶的第一個新人,她看著對方爆紅,看著對方被很多人喜歡,又看著對方對不該喜歡上的人執著,還差點丟了命。
她知道自己對藝人不該有這麼多感情,可那個天天喊她姐姐,脆弱又堅強的溫言喻,在她眼裡終歸是不同的。
外界都說溫言喻是為了攀高枝,是為了流量,可她知道不是的,溫言喻這兩年賺的錢七七八八全都被捐了出去,隻留了一點供生活開銷。
她都搞不懂溫言喻為什麼明明不喜歡,為什麼滿眼痛苦,不是要粉絲的追捧與喜歡,也不是要錢,還要強迫自己留在這個圈子裡。
溫言喻緩聲道:“真的,嵐姐,我想開了,我當初和公司簽的合約是五年,現在不是還有兩年多嗎,我想剩下兩年賺一點錢,然後退圈好好生活。”
李嵐:“你說的是真的?”
“嗯,我已經考慮好了。”溫言喻輕笑,“彆擔心我,我真的想開了,我以後可是要當姐你的娘家人參加婚禮呢。”
“我現在準備攢錢去鄉下買個小院種花養老了,姐你幫我看看有什麼可以接的活動吧,我都沒攢多少錢呢。”
李嵐哽咽,擦去眼淚:“好,你好好休息幾天,我這邊就給你去看看新工作,有了就給你發過去。”
“好。”
電話掛斷。
溫言喻換好衣服,站在鏡前,視線緩緩上移,鏡中人麵色幾乎已經是病態的慘白,眼尾紅痣仿佛是唯一色彩。
本該是多情繾綣的桃花眼,卻滿是揮之不去的疲憊,漆黑的瞳孔也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緩緩褪去色彩。
溫言喻輕輕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那頭已經幾乎快要完全變白的發絲,神情無奈。
抽空染發的時候順便把頭發剪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