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狂風大作,雷聲一陣接一陣,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豆大的雨點密集地砸向地麵,濺起一片片水花。
傅寒川燃起第7根香煙,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微微凸起,背麵滿是剛結痂不久的咬痕。
另一隻手搭在陽台邊,冰冷月光在他臉上打下斑駁光影,灰藍色的眸裡混著道不清的情緒。
他站了很久。
久到天光隱隱亮起。
傅寒川轉過身,走向三樓客房。
手掌旋轉門把,門被輕輕推開。
腳步頓住。
看著沒有絲毫被人睡過的痕跡的床單被褥,傅寒川怔愣片刻才走進屋中。
在床沿坐下,傅寒川垂首。
……
沒有氣味。
傅寒川起身走向浴室。
視線在裝滿染血紙巾的垃圾筐上輕輕帶過。
幽深的眸裡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拿走浴缸邊的塑料袋,翻出藥盒,拍下照片。
暴雨尚未停歇。
身邊二人早已睡著。
溫言喻緩緩睜開眼睛,額前碎發被冷汗浸濕,一縷縷貼在臉側。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腹部時不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巨痛,哪怕已經過去多年,哪怕他好像已經自由。
可那條從腹部貫穿到後腰的傷疤,卻還是時不時傳來一陣蝕骨的劇痛。
不斷提醒他,讓他回憶起那段不堪又恐怖的曾經。
一次次地告訴他。
溫言喻,這是你的命。
你永遠都逃不掉。
院外雷聲越發響亮。
溫言喻勉強撐起身子,汗珠從額頭落下,唇已經失去了所有血色。
半天,終於在口袋裡摸到了藥片。
乾脆直接扣出四粒藥片,一口氣直接吞下,這才脫力般重新倒了下去。
耳邊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
力氣一點點被抽離,眼前一陣陣泛著白光。
溫言喻痛得咬緊牙關,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二人。
終於藥效開始上來,腰間疼痛被漸漸緩解。
身上衣服被冷汗浸濕。
溫言喻冷得打了個寒顫,抬手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蜷成一團,這才徹底闔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