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給他做檢查,他一直在找我,一直看著我,他痛的一直在抖,但他一句痛也沒有喊,他就那樣看著我,一直看著我。”傅寒川哽咽了聲:“就像最後一眼。”
“醫生看他醒著,就在他耳邊一直問他問題,他一句也沒有回答,就拉著我的手,一遍遍,一遍遍讓我帶他回家。”
傅寒川閉著眼,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聲音沙啞到幾乎已經成了哭腔:“醫生給他上了止疼藥,他還在抖個不停,那麼痛的,他那麼怕痛的人,他早就該撐不住了,早就痛到已經沒了什麼意識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膽小呢。”
“我承認自己是愛他不就好了嗎。”
“他那麼愛我的,我知道的,他隻是想要我愛他,他什麼錯也沒有,他就是個一根筋,如果不說愛,他就永遠看不出來愛,我知道。”
“所以我以朋友的身份,在他身邊,瘋狂索取,我想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我為什麼要這麼膽小呢,如果他就這樣死在了家裡,直到死前都沒聽到我說愛他,他會多痛苦。”
“他什麼錯也沒有。”
“隻是我太膽小,是我太卑劣了。”
“膽小的不敢承認我愛他,卑劣的想把他留在我身邊。”
傅寒川徹底低下了頭,任由淚水紅了眼眶,聲音很輕,像是夢中囈語:“我早就不在那場噩夢裡了。”
“可我把他當成了噩夢。”
愛上了噩夢。
窗外雨點混著雪花不斷濺落,將傅寒川近乎自言自語的話徹底淹沒。
“我錯得好離譜。”
作繭自縛的痛苦。
是他活該。
他認了。
長久的沉默後。
顧風堯歎息了聲:“那就去彌補他,你們還有時間,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傅寒川沒有答話。
————
醫院後門。
一身墨色大衣男人緩緩走向大門。
周圍人像看不見他似的,各自乾著各自的事。
君常墨在後門前停下,抬手的那刻,一道無形屏障將他與醫院隔絕開來。
君常墨勾唇淺笑,腳下那團黑影順著牆體縫隙點點鑽入醫院,直至完全進入的刹那。
那層能量彙聚而成的牆壁瞬間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