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瞳孔猛顫,罕見地愣住了,忙問道:“你到底放了多少壽命和本源在瓶子裡!?”
[傅寒川]神色淡然,平靜道:“三十年,一半。”
司夜一愣,瞬間說不出話來。
“你就給自己留了三年?”司夜沒忍住質問出聲,就連蔫在一旁的大黑貓也掀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
[傅寒川]淺淺嗯了一聲,沒有回頭,自顧自調動能量修複屏障,“夠用了。”
三年時間。
足夠他讓一切回歸正軌。
還能有空餘的時間,在溫言喻的家人沒有回來之前,貪心地陪在溫言喻身邊,最後與他度過一段時光。
夠了。
消耗過大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行走太遠,乾脆趁著司夜的時間暫停,在這裡加固下世界屏障。
溫言喻吞藥死在山裡那天,在溫言喻被拉入輪回那天,在世界停止運轉那天。
在他的一半靈魂隨之而去那天,在看到自己所在世界破碎不堪的屏障那天,他就知道了。
他所在的世界隻是萬千世界中,被破壞過的一個。
隻要世界一天不被修複,隻要君常墨一天不徹底死亡。
溫言喻就永遠不會擺脫控製。
那萬千世界也不會擺脫控製。
他無能為力,直到在逃亡途中,他與溫言喻誤入了那個世界,那個唯一不受任何約束,被至高庇護,獨立於所有世界之外的淨土。
他答應了那位至高開出的條件,獻出自己10年壽命與幾個奇怪問題的答案,與他交易。
以生命為燃料,以靈魂為代價,不入輪回,死後化為虛無,擁有將本源轉化為可以斬滅一切存在的武器。
名為“寵兒”。
被力量眷顧的“寵兒”。
唯一能真實對君常墨這個畜生,造成真實無法磨滅傷害的“寵兒”。
[傅寒川]輕輕喚出名為命運的絲線,一點點撥弄它們,將原本斷裂的線一點點綁起,讓它們重新回到正軌。
處理完君常墨留下的東西。
[傅寒川]看向司夜,“他喝了嗎?”
司夜點頭,用視線點了點醫院樓。
[傅寒川]轉頭看向醫院樓,瞬間明白了過來,原本平靜的眸裡忍不住泛起心疼。
那些傷被修複時帶來的痛,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但要讓溫言喻擺脫過往那些附著在靈魂上的傷痛,他也不得不這樣做。
不管是何原因,一想到溫言喻現在所經受的痛苦,是自己帶來。
一股澀到發顫的負罪感和愧疚如山壓來。
壓得他喘不上氣。
親眼見證這兩個弟弟走過這麼多世界,知道這兩個弟弟的性格什麼樣,現在光看表情也知道[傅寒川]現在在想什麼。
無非是自責愧疚自己給溫言喻帶來了痛苦,也是準備等到君常墨下次降臨。
以自己僅剩的本源。
拉著君常墨同歸於儘。
司夜無奈歎氣,用了個最有效的辦法勸道:“言言還需要你,君常墨雖然無法被消滅,但這麼多世界,還有時間,我們總會找到其他辦法的,彆做傻事。”
君常墨這家夥還是他幾千年來,第一次遇到比災厄們還難搞的東西。
他世界裡那些災厄雖然也都是從人心中的惡欲裡誕生,但也隻是沾染上了一些無傷大雅,可以控製的惡欲。
難搞的幾個不是被他關回塔裡了,要麼就是像暴食這種單純就是好口吃的,懶惰這種隻想找地方睡覺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