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二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你說什麼?”付知言終於打破了沉默,聲音很輕的反問,帶了一絲緊張,“我的夏語不是很好,壞狗是什麼人名嗎?”
見付知言不願承認。
溫言喻閉上眼,沒再繼續追問,往床裡側縮了縮身子,給男人讓出睡覺的位置。
付知言翻身上床,在床側躺下。
像是知道自己的身體很冷,哪怕床很窄,躺下兩個成年男性已經實屬不易,付知言依然窩在邊緣一側,沒再往裡靠近。
黑夜悄無聲息。
呼吸聲平穩下來。
就當付知言以為身側的人已經熟睡之時,悄摸摸睜開眼睛,淺色的瞳仁讓他哪怕在黑暗裡,能見度也極高。
借著從縫隙中透來的微弱月光,付知言用目光細細描摹著身側人的眉眼。
一點一點。
貪婪地想要將身側之人的樣貌永遠刻在心底。
付知言不自覺就看得出了神,就連被注視之人悄無聲息睜開了眼都沒察覺到。
直至描摹到眉眼。
二人四目相對。
看著溫言喻清明的眼神。
“抱歉。”付知言一愣,迅速就要轉身。
手腕被緊緊抓住。
“你會留在這個世界嗎。”溫言喻問他。
付知言呼吸頓住,眼神躲躲閃閃,無比心虛,不敢回答。
他下意識想推開溫言喻拉住自己的手,假裝他們從不相識,可心底那份貪念,又讓他根本開不了口。
從最初地想要最後再看他一眼。
變成了想再陪他一段時間。
做個陌生人,拋棄那副動物的皮囊,做一個正常的人,在他身邊待一段時間,留下最後一段回憶,安安靜靜地離開。
可當他發現自己沒被對方認出後,心底的酸意又四處橫流,不受控的不停質問,為什麼沒有認出來我,為什麼要避開我的目光。
溫言喻蜷在被子裡,聲音有些啞,清潤的嗓音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氣般,很輕:“我想你留下。”
一句話落。
如重石落地,砸的人一陣發暈。
付知言沉默良久,還是沒有出聲。
他做不出承諾。
灌了熱水的毛絨水袋被放在二人中間,哪怕並未抱在懷中,光是放置就在散發溫暖,隔絕了男人身上不斷向外散發的寒氣。
溫言喻也沒再問,隻是緩緩湊近,將隔絕在二人中間的熱水袋推向男人。
付知言愣了愣。
身體被溫言喻往裡一帶。
冰冷的體溫被暖熱。
分不清到底是熱水袋。
還是另一個被窩中的溫暖。
沒在意付知言的異常,溫言喻閉上眼,輕聲道:“我還是喜歡熱乎乎的壞狗。”
原本的距離被拉近。
二人此刻挨得極近。
付知言屏住呼吸,他能感受到溫言喻的呼吸,一次次落在胸前,一呼一吸,癢癢麻麻。
“等節目結束之後,你還會在這嗎。”
“…………”
“你還能陪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