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桃話還未說完,從進門就一直杵在那兒的男人終於動了:“算了!算了算了……”
說著,他伸手推搡了一把婦人:“今日的事,就這樣作罷。
那些米麵,就當是送給你們吃了。”
“嗯?”燕止危揚了眉峰:“就當是送給我們了?你確定是送?”
幾個侍衛握著劍柄,從屋簷下往院中走了幾步。
男人見狀,眼睛轉了轉,連忙話鋒一轉:“瞧我,嘴巴比腦子快……
我的意思是,今日的事是一場誤會。
我兒子出生時難產,幼時孱弱,發了場高熱,燒著了腦子,腦子不是那麼靈敏,常算錯賬。
也怪我們兩口子偷懶,沒自已再算一遍賬就找了過來。
都是我們的不是,驚擾了公子們和夫人雅興,還望你們見諒。
這樣,我們這便回鋪子,讓人再送些精米和白麵過來,給你們賠罪。
我們小本經營,這些年實屬不易……”
婦人隻好順著他的話賠罪:“都是我們的不對,還請你們不要生氣。”
男人用力揉了揉眼,將眼眶揉紅:“我上有八十歲老父老母要養,下有兒媳腹中一對雙生子。
公子,夫人,我們平明百姓活著真是十分不易,你們大人大量,就原諒我們這一次罷。”
溫知虞:“……”
眾少年:“……”
溫知虞輕蹙了眉頭:“映桃。”
映桃看了她一眼,收起錢袋,擰眉看向試圖賣慘的夫婦:“我家夫人與公子心善,這次便不與你們一般見識了。
開門做生意,誠信經營方得長久,目光短淺、貪得無厭,遲早關門大吉。
今日算你們走運,遇著我家公子們心情好,願意多費口舌同你們說話。
他日若是倒黴,惹了不該惹的惡人,被人取性命便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到時候,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夫婦倆聞言,看向院中侍衛們手中的刀劍,臉色白了幾分:“姑娘說的是……”
映桃問:“還不速速離去?”
兩人連忙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互相扯著對方衣袖,匆匆往外走。
眨眼,便跑得沒了蹤跡。
溫庭瑞探頭:“溜得倒是挺快。”
“能不快麼?”燕止危道:“映桃這句話,可實打實地將人嚇著了。
估摸著,兩人出門後心有餘悸,腿都要嚇軟。”
“這不是活該麼?”燕瓊打了個哈欠:“我長這麼大,還見人訛到我頭上呢。”
“今日,可算是長見識了?”燕止危笑。
餘下幾人也跟著笑。
笑罷,溫知虞才問:“都還未用過早膳吧?我讓人先傳早膳?”
“要的要的!”溫庭瑞捂著肚子嚷嚷:“念了一早上的書,我都餓了。
我這麼勤奮,把自已都感動著了。
不行,我必須寫信給父親母親和兄長,讓他們好好誇誇我。”
燕瓊揣著雙手:“你就不怕皇上也知曉了,回頭安排太醫院的太醫們聯手考你功課?
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溫庭瑞:“……”
他鼓著腮幫子:“我仔細想了一下,這世上比我勤奮的人多了去了。
我要做個謙虛、低調的人,努力習好醫術,回京後讓他們另眼相看。
到時候,父親母親和皇上太後一高興,指不定就給我一大堆賞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