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虞淺笑:“的確是太久了。”
燕止危望著她,喉結動了動,轉過頭去看著河岸遠山:“南方的秋日,景色可真好啊。
而且,氣候也比陵南城好多了,進山之後,我都沒有在陵南城時那般燥熱上火了。”
溫知虞點頭:“我也有同感。”
燕止危忍了忍,沒忍住拿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頰:“阿虞,你瘦了好些呢。
等到了下一處,我可要好好給你補一補了。”
溫知虞聞言,也抬手戳戳他:“阿危也瘦了,也該補一補了。”
“我瘦了麼?”燕止危挺直身板,義正辭嚴地糾正:“我不是瘦了,我這是抽條了。
你來抱抱我,瞧瞧我最近肩膀是不是變寬了?”
“是麼?”溫知虞順著他的話露出將信將疑的神情,然後張開手臂抱了抱:“嗯,是變寬了。”
“我就說吧!”燕止危高興道:“之前聽陸參說,男子一般到二十歲便不會再長高了,我還擔心不會比你高出多少。
這下好了,我已經比你高出一個多頭了!
再過不了多久,你就隻能到我肩膀這麼高了。
等我長到二十歲,興許,你的頭頂就隻能到我胸口處了……”
說著,他閉上眼,滿臉幸福地長歎了一口氣。
溫知虞忍俊不禁:“世子的勝負欲,怎麼這般奇怪?比我高出許多,會讓你很開心麼?”
“開心!當然開心!”燕止危睜眼,笑容燦爛:“這樣看起來會與你更般配!”
溫知虞問:“我們何時不般配過?”
“啊?”燕止危被問住。
望著清澈又茫然的臉,溫知虞輕笑了一聲,眸光柔和:“不管彆人說什麼,我一直都覺得,我與你很般配。”
燕止危凝望了她片刻,忽然彆開臉:“哎?阿虞你瞧,太陽落山了。
那兩座山的光影,像不像是一顆心?”
溫知虞抬眼,視線錯過他通紅的耳廓:“嗯,是有一點兒像。”
燕止危喉頭動了動,抬起一條腿坐著,將衣袍蓋住腿,隨口跟溫知虞說閒話:“這兩日睡馬車睡得好累,後日,應當就能抵達下一個城鎮了……”
溫知虞一句句回應著。
天色暗下來之後,整個營地都滅了火光。
入了夜的山野,隻剩下風聲、水聲,還有不知名的鳥雀和獸類的聲音……
溫知虞和燕止危並肩躺在寬敞的馬車內,蓋著溫暖柔軟的被褥。
燕止危睜眼望著馬車頂部:“阿虞,你睡著了麼?”
“沒有。”溫知虞閉著眼。
燕止危沒說話,繼續望著馬車頂部。
又過了片刻,他煩躁地翻了個身,整個人儘量離溫知虞遠些。
儘管離得遠,但溫知虞還是感受到了他灼熱的體溫,隔著錦被源源不斷地湧過來,包裹住她……
她拉了拉錦被,將自已蒙住,隻露出鼻子往上的部位,儘量縮小存在感。
動完,便聽見燕止危吞了口口水。
溫知虞呼吸一顫。
正要說話,就聽聞馬車外傳來一道極輕的腳步聲,還有兩人的嘀咕聲。
接著,車窗被人輕扣了兩下,顏九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世子,您睡了麼?
懷焰回來了,他說今夜的事情可能有些棘手,需要同您和郡主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