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虞雙眸映著水光與火光,壓下欣喜和激動,抱著小逢春上前行禮:“不孝女阿虞,問父親安……”
“你……你母親和兄長很想念你,太後也一直記掛你……”武安侯喉頭微動千言萬語,換做一個無聲的攙扶:“外麵冷,先上馬車去。”
說著,他的視線落在溫知虞懷裡的小逢春身上,隻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看向燕止危等人:“都愣著做什麼?怎麼,還要本侯挨個兒請你們上去?”
幾人悻悻行了禮,道了聲“不敢”。
燕止危笑吟吟道:“嶽父言重,我們自已走就成,哪裡能勞您辛苦?”
溫庭瑞鼓著腮幫子:“父親,您那麼大一個兒子站在這裡,您都沒看見麼?”
武安侯眼皮跳了兩下,板著臉:“你才三歲,還需本侯哄著回家?
本侯有話問你,還不跟過來?”
溫庭瑞歡呼了一聲:“父親最好啦!”
他臨過去前,燕止危輕擰了他一下,小聲:“嶽父若問起我來,記得多誇誇我。”
溫庭瑞佯裝疑惑,大聲問:“阿危,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武安侯看了過來。
燕止危:“……”
他磨著牙用力拍了拍溫庭瑞的肩膀:“我說,你衣服上沾灰了,姐夫幫你拍一拍。”
溫庭瑞活動了一下被壓得酸疼的肩膀,昂首闊步向前走:“哼哼……”
燕止危牙都快磨碎了。
趁武安侯和溫庭瑞說話,他的近侍上前來:“郡主,世子和幾位公子請先上馬車。”
溫知虞朝父親和弟弟的方向看了一眼,抱著小逢春上了馬車。
六馬並驅的馬車,布置得寬敞又豪華,日常所需一應俱全。
車上,還有武安侯為小逢春帶來的乳母候著。
乳母行完禮,自薦道:“妾身是信侯府家生的仆役,名喚芸娘,曾在信侯夫人身旁伺候,奉表姑娘命來照看小公子。
妾身已孕育過三子,頗有照看孩子的經驗,郡主有話隻管吩咐妾身。”
信侯府的人?
溫知虞頓時心中有數了。
她開口道:“信侯夫人和陶姐姐有心了,逢春體弱,日後便勞煩芸娘了。”
“郡主言重了。”芸娘笑道:“日後,表姑娘若在長公主、侯爺和大公子麵前有不當的地方,還要望郡主您多加提點呢。”
溫知虞含笑:“陶姐姐知書達禮、溫柔賢惠,闔府上下對她甚是喜歡。
她是兄長心儀之人,兄長更是舍不得薄待她。”
語罷,她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逢春。
正好,小逢春也醒了。
明亮的馬車內,睡眼朦朧的小逢春嘴巴一癟便要哭,待看清溫知虞後,打了個哈欠,咿呀了兩句。
芸娘湊了過來:“小公子長得這般俊氣,瞧著就聰明伶俐。”
溫知虞笑:“嗯,是很聰明。”
兩人說著話,馬車外傳來溫庭瑞歡喜的聲音:“姐姐,父親在隔壁馬車備了吃的,叫你一起去用晚膳呢。”
映桃道:“郡主,把小公子給奴婢們照看,您去用膳吧。”
溫知虞點頭:“也好。”
武安侯不僅帶來了防震的馬車,還帶了廚子和豐盛的佳肴。
回京路上,寬敞的馬車內,精美的菜肴擺了一整桌。
眾人圍坐在一處。
溫知虞吃了幾口,忽然開口問武安侯:“說起來,該是兄長來接我們才是,父親怎的親自來了?”
話音落下,桌上響起“當”的一聲。
燕止危和溫庭瑞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心虛的表情,一人從碗裡撈起湯匙,一人從桌邊撿起筷子。
“沒出息。”武安侯橫了兩人一眼,問溫知虞:“庭柏給你寫過信,你沒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