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便見一抹黑影飛快地遊向燕瓊上一次露頭的地方的旁邊。
水麵蕩出一大圈漣漪。
在一陣漩渦之後,江綠柳吃勁地拽著已經陷入昏迷的燕瓊浮出水麵:“他……他在這兒……”
她水性極好,但到底是個纖瘦的女子,氣力有限,將燕瓊從深水中撈了浮起來已經用儘力氣。
侍衛們爭先撲過去,手忙腳亂地接過燕瓊。
“世子呢?”有侍衛抹了臉上的水。
茶樓裡,溫知虞指著一處:“阿危在那兒!”
溫庭瑞立刻指過去,揚聲:“快救阿危!阿危在那兒!”
侍衛又遊過去。
接近力竭的燕止危被扶著遊到岸邊,吃勁地爬離冰冷的河水,坐在石階上。
溫知虞顧不得旁的,抓起燕止危和燕瓊的大氅,費勁地小跑著下了茶樓。
出門前,在夥計驚詫的目光中取走了架子上掛著的一塊乾帕子。
她到時,燕瓊正被平放在岸邊的一個石階上,往外吐了一口汙水。
而旁邊,坐著嬌小瘦弱、渾身**的江綠柳。
京衛司巡夜的騎兵已經趕到,將圍攏的百姓與幾人分開。
溫知虞心驚地穿過人群:“阿危,阿瓊……”
燕止危扭頭,見到她,被水泡得慘白中透著一絲青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笑:“我沒事……”
溫知虞疾步靠近他。
在視線觸及一旁冷得瑟瑟發抖、整個人瑟縮在一起的江綠柳時,隻遲疑了一瞬,便把手中唯一一塊乾帕子遞過去:“江姑娘,擦擦吧。”
江綠柳哆嗦著抬頭,一張宛若打翻了顏料盤一般的臉上,杏眼明亮:“謝……謝謝……”
她哆嗦著接過乾帕子,用來裹住自已。
溫知虞遲疑了一瞬,又迅速將身上的鬥篷解下,遞給江綠柳:“阿瓊他們莽撞,驚得姑娘落水,我代他們向姑娘道歉。
方才,多謝姑娘救了阿瓊。
勞請姑娘先去茶樓驅寒歇息,等我片刻。”
江綠柳抓緊鬥篷,驚訝地抖著唇:“我……你……”
“對不住。”
溫知虞匆匆轉身。
燕瓊還未醒,燕止危又受了寒,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同江綠柳道歉。
她匆匆來到燕止危麵前,先是將手中的大氅蓋在他身上。
燕止危發著抖:“阿虞……”
“自已蓋著。”溫知虞看了他一眼。
燕止危立刻抿唇,露出委屈模樣:“阿虞,你是生氣了麼?”
溫知虞沒說話,隻是唇角抿了抿:“我先去看阿瓊。”
侍衛們圍著燕瓊,七手八腳地幫他把喝進去的水吐出來。
吐完水後,他眼皮顫了顫,表情痛苦地睜眼:“我……是死了麼?”
溫知虞鬆了口氣。
她將燕瓊的大氅蓋了上去:“是江姑娘把你從水裡救起來的,侍衛去找馬車了。
你先緩一緩,馬車一到便回家。”
“江……江姑娘?是她!”燕瓊又咳出好幾口水,嘴巴一癟。
他這是要哭?
溫知虞先發製人:“嗯,就是被你嚇得掉進水裡的江姑娘。
待你好些了,需得同她道個歉,再好好道個謝才是。”
燕瓊:“……”
燕瓊嘴巴動了動,嘴角微抿,冷得不停發抖:“郡主嫂嫂……我好冷……”
溫知虞還未開口,另一道威嚴的聲音先插了進來:“現在知曉冷了?早乾什麼去了?”
糟了!
是禮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