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瓊揉著又酸疼又麻的手臂,學著溫庭瑞的樣子:“誰叫你是我的兄弟和嫂嫂呢……”
禮部侍郎:“……”
他還在這兒呢!
有把他放在眼裡麼?
眼看夜色已深,禮部侍郎道:“今夜宮中夜宴,宴席結束較晚,長公主、侯爺和王爺王妃皆出宮晚……”
“我母親留宿宮中陪太後了。”溫庭瑞出聲打斷。
禮部侍郎:“……我已經命人準備好馬車,先送郡主、世子和幾位公子回府。”
溫知虞開口詢問:“請問趙大人,柳姑娘要如何安置?”
禮部侍郎道:“她是隨雜耍班子來京城表演的,我會送她回雜耍班子。”
雜耍班子?
溫知虞問出心中的疑惑:“若她是雜耍班子的人,為何今夜落水後要逃走呢?”
這個問題,把禮部侍郎問住了。
頓了頓,禮部侍郎才道:“許是落水之後受了驚嚇……”
“可她一個自幼便習竹竿舞,甚至敢在江水中表演的人,如何會因落水而受驚呢?”溫知虞不解。
禮部侍郎嘴角動了動:“或許……”
“或許她不是主動想來京城表演的呢?”燕止危問:“她該不會是被雜耍班子的人綁來的吧?”
禮部侍郎麵色變得凝重:“我這便親自去問問。”
說完,竟拋下幾人出門了。
溫庭瑞立刻撲向炭盆:“我腳都站酸了,總算可以坐了。”
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
燕止危側身招呼:“阿虞,攔住,阿箋,你們也一起來坐啊。”
說著,特地往旁邊拖了把椅子,讓溫知虞坐會兒。
溫知虞點頭,過去坐下。
幾人擠著一盆炭火,和旁邊的人一番眼神交流後,忍不住相視笑了。
通紅的火光,將他們的眸子照得格外明亮。
禮部侍郎進門時,幾人正說笑著。
對於幾人坐沒坐相,他已經視若無睹,索性也拉椅子圍著炭盆坐下。
燕止危笑眯眯地看著他。
禮部侍郎輕咳了一聲,這才道:“我已經去問過那位江姑娘了。
她說她父母早亡後,舅父舅母便將她從祖父母身邊接走了,還拿走她父母離世時彆人賠的銀子。
這些年,她一直在跳竹竿舞補貼家用。
就在年前,她舅母忽然說要讓她嫁給她那個幼時發高熱燒壞了腦子的表哥。
她不從,她舅母便將她與傻子表哥關在一間屋中,想用懷孕逼迫她就範。
某日,趁她舅父舅母去集市了,她的傻表哥幫她劈開窗戶,叫她快逃,她在逃跑時遇到了入京表演的雜耍班子,被班主收留下來,這才來了京城。
今夜聽見有人叫她名字,她以為是舅父舅母找來了,驚嚇之下才落的水……”
禮部侍郎將那位江姑娘的遭遇原封不動地轉述了一遍。
溫庭瑞聽得生氣:“她那舅父舅母也太不是人了吧!”
“彆氣彆氣……”燕止危給他拍肩:“這種惡人挺多的。”
“阿危!”溫庭瑞更生氣了:“你還會不會安慰人了?我怎麼更火大了?”
“火大了,就喝口茶消消火。”燕止危抓過一杯冷透了的茶:“來,喝一口。”
兩人鬨著,一旁的燕瓊卻是默不作聲了。
他糾結著眉頭,欲言又止一番後,有些煩躁地扯著袖子。
溫知虞看了他一眼,而後看向禮部侍郎:“趙大人,江姑娘可有說她的打算?”
說起這個,禮部侍郎就頭疼:“她說,她無處可去,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
說著,看向溫知虞:“不知……郡主可否幫個忙,暫時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