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虞當然不願看燕止危挨罵,更不希望他因她而受罰。
她看著燕止危:“我知曉你想幫我的心有多真摯,但是,此事不僅是我自已的事,也是天下那些因不識字、無安身立命之技而受儘苛待與不公的女子們的事……
所以,我想親自去找皇上。”
燕止危道:“那我也要陪著你。”
溫知虞彎眸:“好。”
她取出一張輿圖:“這張圖紙是京城布局圖,畫得不甚詳細,但也勉強夠用。
我挑了一塊靠近國子學的荒地,讓人買下了,準備建成女學。
這地方雖有些貴,但勝在占地大,且安危方麵有保證。
而且,此處地勢較高,沒有水患之類的困擾……”
燕止危湊過去認真聽她講。
待她講完,燕止危才指著一處:“這裡建一座高高的閣樓吧?
這裡應當是整片荒地最高的地方,最適合修成藏書閣了。
日後,入學的女學子們或可來此處借閱書籍,或登高遠眺。”
溫知虞看著空白荒地:“還可拿一層來建成臨時休息的臥室。
若有挑燈夜讀者,太晚了無法歸家,便可來這裡暫住……”
半個時辰下來,溫知虞的折子被補充得滿滿當當的,再也無法落筆。
她將折子上的墨晾乾:“時候不早了,今日先這樣吧。
阿危,你自去東平王府看燕瓊,我也該去秦家了,晚些還得傳消息給七皇子。”
燕止危問:“那我看完燕瓊去接你?”
“好。”
兩人出了茶樓,便各自乘坐馬車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因遞了拜帖,溫知虞一到秦家就被帶去了秦采薇的院子。
一進院中,便有些不對。
淺杏小聲:“郡主,好濃的藥味,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除了飄蕩著一股濃鬱的藥味之外,秦采薇的院中每隔一段距離便站了個垂手而立、神色謹慎的侍女。
溫知虞輕瞥了一眼,繼續往前。
侍女將人帶到房門外:“郡主,我家小姐行動多有不便,您若有事,可喚奴婢。”
溫知虞頷首。
她領了淺杏進門。
房間內,藥味更濃。
隔著一扇屏風,秦采薇趴在床沿邊,一動不動地垂著手。
聽見動靜,她啞聲問:“是臨川郡主來了麼?”
溫知虞開口:“七皇子殿下有傷在身,又出行不便,特托我給秦姑娘帶幾句話。
今日上門,叨擾秦姑娘休息了。”
“我這哪是休息?”秦采薇自嘲地笑了一聲,才動了動身體:“采薇重傷在身下不了床,不能親迎郡主。
若郡主不棄,就來床邊說說話吧?”
“那便打擾了。”
溫知虞讓淺杏在屏風外候著,取過木盒,繞過屏風,便對上秦采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她驚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