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外的拱門處,要回逸楓院的溫庭瑞恰巧路過。
聽見流風城有信到,他立馬豎著耳朵就小跑過來:“姐,是攜葉表哥寫信來了麼?”
“你耳朵倒是尖。”燕止危懷疑:“你不會是一直偷摸跟在我和阿虞身後吧?”
“才沒有!”溫庭瑞反駁:“好端端地,我跟著你們做什麼?
我就是吃撐了消消食,順便去了趟廚房,讓他們待會兒給師父送碗醒酒湯。
姐,你快拆信呀!”
在兩道灼熱的目光中,溫知虞將信封拆開,大致看了一遍。
看完,她愣了愣。
“怎麼了?”燕止危迫不及待接過信紙。
溫庭瑞也趕緊湊近了看:“什麼?!攜葉表哥他不願意被救?
而且,他把浮雲姐姐托付給我們了?
不是,他這是什麼意思呀?他難道舍不得慶王和慶王妃,想隨了他們去不成?”
溫知虞也沉默了。
她拿過心紙,再次低頭去看。
隻見,信紙上寫著寥寥幾行字——
帶罪之身,疚心疾首,不必再相救,但求照看好浮雲,請她不必再念我。
此生恩與仇,來世再報。
溫知虞捏緊信紙:“他這是抱了赴死之心……”
“他怎會覺得自己有罪呢?”燕止危不解、心疼又憤怒:“他明明也是一個無辜的受害之人!
慶王已伏誅,他能活下來本就是因為皇上認為他無罪!
可是,他為什麼非要把這些罪攬在自己身上?”
溫庭瑞聽得眼眶紅紅:“姐……我擔心攜葉表哥他不想活了……
萬一……我是說萬一,他想不開怎麼辦?”
望著夜色,溫知虞輕心情沉重:“我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這時,懷焰又掏出一封信:“郡主,這是在那邊照看攜葉公子的懷池要交給郡主的信。”
懷池?
溫知虞依稀有點印象。
懷池也是她出嫁之前父親給他的近侍,年紀好似比懷焰要大一些,沉默寡言得甚至不知他能否會說話。
因為話少沉穩,做事牢靠,所以才被派去流風城暗中照看燕攜葉。
溫知虞猶疑地接過信封:“方才……”
“方才你怎的不把信一起拿出來?”燕止危先她開口,有些咬牙。
溫庭瑞也眼睛睜得大大地。
懷焰:“唔……屬下以為,攜葉公子的信更重要些,就先拿了出來。”
更何況,信不都是看完一封再拆下一封麼?
懷焰沉默著退下。
溫知虞將信封小心拆了,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展開信紙。
燕止危和溫庭瑞一左一右坐在她身側。
三人憂心忡忡地低頭看信。
隻見,信紙上隻寫了一行更為簡短的字——
已帶人離開,請務必派人接應。
“太好了!”燕止危轉憂為喜:“待在流風城那種地方終究危險,走了就好。”
“啊……”溫庭瑞指著字,開心又疑惑:“懷池說他將攜葉表哥帶走了,可他沒說帶去哪裡呀!
他都不寫地址,我們怎麼知道如何接應,去哪裡接應?”
“那肯定是不能把人帶回京城了。”燕止危眼裡閃爍著細碎光芒:“他一定是把人帶往新虞了。”
“那可就太好了!”溫庭瑞拍手:“等兄長大婚之後,我們就一起去新虞看攜葉表哥!
到時候新虞城春花爛漫,我們帶著他去爬山、去遊船……
阿危的馬場和水園到時候也建成了吧?我們還可以帶他一起去江邊玩。
還有,去摘岩蜜真的很有意思!攜葉表哥還沒去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