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擦了眉上的積雪,躬身:“回二公子,沈大人有要事要與大公子商議呢。
故而,大公子留下他一同用膳了。”
“哦……”溫庭瑞望向溫知虞撇了撇嘴:“還真是有事呢。”
溫知虞低頭逗著小逢春:“來者是客,不好怠慢。
庭瑞,讓侍從將飯菜送去鬆霜院吧。”
溫庭瑞望著咕嚕冒著熱氣的沸湯:“可是,我又不知沈迢安有什麼忌口……”
“送兩個雞湯鍋底的暖鍋過去吧。”溫知虞道:“不要送有膻味的菜色,蘸料少放蒜未,彆加茱萸醬。”
侍女在一旁應道:“是。”
溫庭瑞回味過來,不禁驚訝:“姐姐,你怎麼知道沈迢安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溫知虞:“……我不知。”
“當真不知?”溫庭瑞追問。
溫知虞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弟弟,你想從姐姐口中聽到什麼?”
弟弟?!
乍一聽到這個十幾年從未聽過的稱呼,溫庭瑞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抹著手臂:“姐姐,你這樣好嚇人呀!”
溫知虞含笑:“然後呢?”
然後?
他哪敢有然後?
溫庭瑞打了個寒顫,主動開口道歉:“姐姐我錯啦!
蒜未、茱萸和腥膻,都是重口味的東西,料想那沈迢安也不會喜歡吧?
他那樣的人,整日冷著一張臉,最適合喝風飲露不過了。”
說著,他眼睛一亮:“姐姐,要不趁沈迢安在兄長那兒,我把他今日救我的恩情直接還了吧?”
“一碼歸一碼。”溫知虞道:“道謝這種事,登門才顯誠意。”
“哦……”溫庭瑞癟嘴:“那我還是等哪日雪停了,再去道謝。”
溫知虞不置可否。
侍從們把溫庭柏的那份菜給他送去了鬆霜院,又給沈迢安也備了一份。
不多時,長公主和散值歸家的武安侯也來了。
武安侯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聽說小逢春會說話走路了。
他高興得不行,更完衣就扶著長公主過來了。
見著小逢春,他便半蹲在門口:“小逢春,過來外祖父這兒。”
小逢春正坐在軟墊上。
聽見有人叫他,他回頭看了看,嘴裡說著大人們聽不懂的話。
武安侯繼續道:“小逢春,快來,外祖父給你看個好東西。”
小逢春張望了片刻,扭頭,繼續玩自己的。
屋中侍女們笑個不停。
武安侯難得吃癟,還是在一個幼兒身上吃癟,臉黑得不行。
長公主忍笑:“侯爺信不信,小逢春不僅不搭理你,你去抱還會哭。”
“不信!”武安侯冷哼了一聲:“這天底下,還沒有本侯馴不了的小崽子。”
說著,他甩了衣袍,大步走到墊子邊,單手一擄,就將小逢春擄了起來。
“哇……”
小逢春哇哇大哭。
武安侯:“……”
屋中眾人:“……”
溫庭瑞拱火:“完了,父親您惹了這屋中最不能惹的人!
哎呀呀,父親您完了,您哄不好他了!”
“你閉嘴。”武安侯眉心狠狠跳動,雙手把小逢春抱入懷裡:“你,快彆哭了。”
小逢春淚眼汪汪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