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溫庭柏低聲下氣了,但,溫庭瑞覺得,這是兄長應該的。
他還是不肯放人進門:“我和姐姐是雙生子,心有靈犀。
兄長有什麼話,直接同我說就好了,我可以轉達給姐姐的。”
溫庭柏聞言,咳嗽了兩聲,用虛弱的聲音央求:“我都來了,就讓我見見她……”
“那夜,沈迢安也是這般央求兄長的吧?”溫庭瑞站在簷下,生氣地望著溫庭柏。
那夜?
溫庭柏這才明白,弟弟究竟為何對他置氣。
他站在石階下,抬頭望著簷下高出他許多的弟弟:“迢安很喜歡小逢春……
那夜,我隻是想讓他見小逢春一麵。
我當時想,小逢春畢竟是阿虞的孩子,讓外人見他,還是要有阿虞在場才好。
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那般地步。”
溫庭瑞憤懣:“可是,就因為你的一個念頭,為姐姐招惹了這麼大的禍事!
你知道麼,如今京中到處都在傳姐姐和沈迢安的流言!
他們說,沈迢安大雪夜夜會姐姐,還編排了許多下流的話!
他沈迢安是男人,在這件事裡,彆人隻會說他癡情,說他風流……
可是,姐姐呢?”
溫庭柏被問得啞口無言。
懷焰進門時,見兩位公子堵在門口,猶豫了片刻:“大公子,二公子,借過。”
“你找姐姐有事麼?”溫庭瑞問。
懷焰點了一下頭:“新虞傳信回來了,世子已經安全抵達新虞城。”
溫知虞的聲音這才從屋內傳來:“庭瑞,讓兄長進來吧。”
溫庭瑞:“……”
他憤憤地朝溫庭柏看了一眼,先進了門。
溫庭柏知曉弟弟的脾氣,自然是不會與他置氣,隻無奈地笑了一下,邁上石階。
屋中燒著炭盆,燃著極為清淺的熏香。
為了方便小逢春走動,屋中的擺件被搬走了許多,就連屏風也被搬走了。
溫知虞正坐在窗邊煮茶。
溫庭瑞盤腿坐在她身邊的軟墊上,見兄長進來,又哼了一聲。
溫知虞慢條斯理地倒了三杯茶:“兄長,坐。”
溫庭柏坐在她對麵的軟墊上。
隔著氤氳茶水,望著妹妹沉靜的眸子,溫庭柏欲言又止。
“兄長身體好些了?”溫知虞開口打破平靜。
“抱歉。”溫庭柏臉上露出愧疚之色:“如今京中這般議論你,是兄長之過。
早知會如此,那夜我說什麼也不會把你叫去鬆霜院……
無論你有任何怨言或憤恨,都可儘情對我說出來。
我們是血親的兄妹,我不想因為外人而與你生出嫌隙……”
溫知虞靜靜地聽著兄長懺悔。
待溫庭柏說完,她才開口:“那夜,我的確是對兄長有些失望,也有些傷心的。
兄長一直都是一個重情重義、謙恭仁厚的人,最是心軟不過。
你與沈迢安自幼便是同窗,不忍見他單方麵沉湎在不可求的感情裡,忍不住想拉他一把……
如今好了,承受這個代價的,是我。”
溫庭柏聽得心中愈發難受:“阿虞,我很抱歉……”
“光是抱歉有什麼用呀?”溫庭瑞憤懣不平:“兄長你倒是想想辦法,怎麼製止這場荒唐的謠言?
事情都是他沈迢安搞出來的,他倒是站出來平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