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親遊仕,二地關係之緊密,豈能言並州屬關西,而不屬關東?”
在許多人的印象裡,並州因漢胡雜糅,山河縱橫的地形形成單一的地理單元,少與河北交流。
實際上,並州大族與河北士族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這種情況下,關東豈會將並州剝離出並州。
如王允主政時,曾將複興大漢的希望寄托於關東士人,而不是依靠關西武將人。
呂布流離中原,能被各方諸侯以及兗州士族所接納,與並州歸屬於關東也有潛在的關係。
同樣,並州因常年與胡人對抗,與關西有近似的遭遇,某種情況下,並州與關西算是有共同的遭遇。
張虞沉吟少許,反問道:“如若雁代之人呢?”
孫資為張虞倒了杯水,笑道:“雁代屬並州,何不能自言為關東。濟安如欲成事,不僅需有長文公賞識,更要揚名於並州,方能有所成就!”
張虞微微頷首,拱手說道:“多謝彥龍指點,不知君何時前往雒陽太學就學?”
“約在八月前往雒陽,今尚有月餘時間!”孫資說道。
“祝君學有大成!”
“多謝!”
又與孫資閒談半天,張虞這才與酈嵩、張茂山告辭離開。
路上,酈嵩、張茂山在那聊著天,張虞則是回憶著今日與孫資所交談的內容。
孫資雖出身微弱,但胸有溝壑,是為少有之俊傑。今日交談之時,孫資更是為張虞指點未來道路。
一,需得王宏的賞識,能得到些許王氏的些許資源;二,揚名於並州,拔高自己的名望。
張虞微歎口氣,暗忖:“孫資才智具備,今時如能與其結交,倒是能為日後而做準備。直接贈錢帛與孫資,以孫資心性,怕多會推辭,且也難以施恩於他。”
忽然間,張虞想到什麼,遂停下了腳步。
“茂山!”
“在!
“你帶上錢財速去中都,於城中聘請樂隊,以慶賀孫彥龍就學太學之名,一路鑼鼓敲打,聲勢務必浩大。”
張虞摟著張茂山的肩膀,說道:“到孫彥龍家中,為其置辦家具,留錢財巾帛與其兄嫂,言雲中張氏賀孫彥龍就學太學。”
“這是為何?”
張茂山腦袋懵懵,不知道張虞為什麼這麼做!
“愚鈍!”
張虞拍了下張茂山的腦袋,沒好氣說道:“孫資家境貧寒,多虧兄嫂撫養,否則安有其今日?”
“騎馬速去中都,記著不要心疼錢財!”
說著,張虞扯了扯張茂山寒酸的衣服,說道:“順路為自己置辦身衣裳,也彆心疼錢財。”
“好嘞!”
張茂山頗是開心,保證說道:“請兄長放心,我必將此事辦妥!”
待張茂山離開之後,酈嵩若有所思,說道:“濟安欲留恩於彥龍,但唯恐彥龍弗受,故從其兄嫂入手!”
“然也!”
張虞負手而笑,說道:“孫彥龍有才學,胸懷誌向,受長文公賞識,尋常小恩小惠,不足以令其心動。故欲讓彥龍記著你我二人恩情,還需從其兄嫂下手。”
前世經商,張虞可是與各種身份的人都有交好,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
孫資這種屬於其中比較典型的一種人,他喜歡錢,但不是你施舍般的給予。且較錢而言,孫資更喜歡官位。
官爵,以張虞當下的身份夠不著,僅能從其他地方下手。
在張虞深入分析孫資之後,他發現孫資因從小被兄嫂撫養,為了培養孫資讀書,兄嫂二人傾出家產,故孫資非常感恩兄嫂二人。故與其施財於孫資,不如變法施名利於孫資的兄嫂。
兄嫂受了恩典,為了張虞諸多好話,不論如何孫資有什麼樣的想法,自然會欠張虞人情。
當明白張虞所為之深意,酈嵩忍不住再次打量張虞。
若說施恩郝昭之事,酈嵩頂多覺得張虞細心外,今施恩於孫資的話,則是完全依靠權謀,這讓年輕的酈嵩有些心懼。
“怎麼了?”見酈嵩一直看著自己,張虞問道。
酈嵩搖頭而讚,說道:“濟安今日施恩之所為,非常人所行為。”
“外人需以手段拉攏,親人自以真情相待!”
張虞摟著酈嵩的肩膀,笑道:“伯鬆與我從小長大,親如兄弟,自然不與外人相同。”
聞言,酈嵩不禁暗罵自己一聲。如濟安所言,我與他從小長大,情感不同於外人,他自然以誠待我,豈會與外人相同
“茂山年紀尚小,恐不能成事,我不如與他同往!”酈嵩主動說道。
張虞沉思少許,說道:“同行倒是不必了,可將具體之事寫在竹簡上,讓茂山一一照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