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皓月當空,漢軍將士魚貫出營,隊列綿延數裡,恍如火龍臨世,朝著長社撲去。
張虞率騎卒於營外,以目遠送朱儁大軍離去。
“哎!”
張虞暗歎了口氣,拽著韁繩,說道:“巡視東營!”
“諾!”
無法隨軍刷戰功,張虞雖有些鬱悶,但也能理解王允。
王允左右無親信,若不依仗張虞手上這點兵馬,王允將無人可用。畢竟王氏傾注資源培養他,而他同樣要為王氏做事,以確保王允坐穩豫州刺史之位。
大軍走後,深夜寂靜,張虞領著酈嵩率騎巡視營壘,郝昭被留在大帳,以便王允傳令。
不知過了多久,張虞正犯困之際,深夜的天邊忽然亮起。
酈嵩餘光瞥見,興奮說道:“火光!當是火燒黃巾營寨!”
張虞循聲望去,卻見長社方向的夜空驟然大亮,火光將天邊染成橘黃色。
“籲!”
張虞勒停戰馬,瞧了半響,說道:“長社大火,風助火勢,波才敗矣!”
不知為何酈嵩突然低沉了下,問道:“十幾萬大軍就這麼敗了?”
“嗯!”
酈嵩竟有些惆悵,說道:“波才十餘萬大軍重圍長社,聲勢浩大,震動中原。今下竟因依草木結營,被大火焚燒而敗,讓人難以想象。”
張虞旋馬回營,說道:“將兵不可疏忽,如有稍微差池,大軍輕則傷亡,重則大敗。”
“如此看來,波才或有才略,但依草木結營,實屬昏招。”酈嵩說道。
張虞笑了笑,說道:“波才依草木結營,自有其考量。就如那夷~”
說著,張虞話語聲戛然而止,險些將夷陵大火脫口而出。
皇甫嵩火燒長社,與陸遜火燒夷陵,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波才為重圍長社,不惜依草木結營;劉備為避酷暑,故率兵入山林下營。
“夷什麼?”酈嵩問道。
“無事!”
張虞思索少許,說道:“伯鬆帶上十餘騎趕往長社,探查戰事情況。我率騎回營,知會王豫州。”
“諾!”
“走!”
招呼了下身後的從騎,張虞打著火把,催馬奔馳。
回到營寨,張虞向王允知會了聲。
不用多說,作為忠漢分子的王允自是大喜,當即吩咐營中老弱悉出酒肉,生火做飯,以為犒勞凱旋的漢軍將士。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火燃燒了整晚,天際染成橘黃色。
期間,候騎將現場軍情傳回,幾乎是一邊倒的捷報。
直至天明,天邊的火勢稍漸,廝殺了一夜的漢軍,或俘虜而歸,或取耳而歸,各有斬獲,不亦樂乎。
張虞駐馬於營前,率騎維護秩序。
忽然,一騎帶隊而來,相貌端正,但神情異常著急,見到負責秩序的張虞,上前問道:“張從事,可有見過我家司馬?”
張虞轉首看去,見是孫堅帳下吳景,疑惑問道:“我守軍營多時,不曾見過你家司馬,不知怎麼回事?”
吳景著急不已,擔憂說道:“我部作為先鋒,司馬身先士卒,持盾臨箭而進,焚燒黃巾營寨,我率部緊隨。然夜晚昏暗,司馬單騎奮殺賊寇,而我等分散於營,失了司馬行蹤。”
聞言,張虞明白了孫堅的情況。蓋是孫堅廝殺上頭,單騎衝殺黃巾,在夜襲的混亂情況下,與大部隊失去了聯絡。
“不急!”
張虞安撫吳景,說道:“文台膽勇過人,身披堅甲,豈會被潰軍所傷,今或是迷失道路。我派些人隨你出尋,看能否找得文台行蹤。”
“多謝張從事!”
吳景感激不已,說道。
有了張虞的幫襯,吳景帶人返回尋找孫堅。
待吳景走了半響,忽然無主的有匹黃鬃馬奔馳至營,仰天長嘶,似乎在吸引眾人的注意力。一群人圍了上去,疑惑這匹馬為何煩躁嘶鳴。
“這馬怎麼回事?”漢卒疑惑道。
恰好,一名身形魁梧,相貌威儀的漢騎路過,見黃鬃馬如此所為,熟悉馬性的他,頓時明白黃鬃馬的意圖。
漢騎勒停馬匹,厲聲說道:“騎主身臨危難,軍馬識途而歸,向諸子求援。今諸子坐上看壁,是為何意?”
“讓開!”
說著,漢騎驅趕開看戲的眾人,準備幫助黃鬃馬。
“且慢!”
張虞率騎而來,一眼便認出這是孫堅的坐騎,當即喊停漢騎。
顯然剛剛嘈雜的一幕,早有人知會張虞。
“張從事!”
漢騎竟認得張虞,拱手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