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之勢雖險,卻也不是我大魏首當其衝,應當靜心凝神,暫且暫避其鋒,與之修好,如此可保一時之安,我大魏可趁機恢複國力,整飭軍備。此乃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絕不可亂中出錯,以如今之局勢一動不如一靜。”
“至於趙楚之威脅,嗬嗬,不值一提。”
“趙國如今與我大魏並不相鄰,況且這些年趙國兵戈不斷,損失慘重,也是國力疲敝,即便攻伐燕國,尚且不能取得戰果,又有何德何能可以越過秦國攻伐我大魏?”
“至於楚國亦是如此,前幾年損兵折將十幾萬人,現在之楚國,隻有防守之力,又哪有進攻之能?”
“況且,楚王薨逝,新王繼位,首殺勞苦功高之大臣,上下人心震蕩,想要發起大戰,絕無可能。”
“再者說戰事一起,秦國絕不會袖手旁觀,去年楚國攻魏齊,已經證明了這件事,有秦國悍然相助,趙楚兩國之威脅不值一提。”
魏庸所言,全說到了魏景湣王心坎裡,他也是這麼想的,現在魏庸給了他定心丸,他也就放心了。
魏景湣王問道:“那現在該如何回複是好?”
魏庸笑道:“事緩則圓,倒也不用急著拒絕,若不然真的引發戰端,無論是大是小,也不是一件好事,大王可以把事情先推出去。”
“就說隻要齊燕兩國同意合縱,咱們大魏便加入,如此,也不落任何口實。”
“齊國一向與秦國交好,更是剛結為姻親,先前合縱,齊國便沒有參與,如今就更不會了,事必不成也。”
“到了那時候,趙楚兩國終究也是不了了之,還能再說些什麼?”
魏景湣王認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沒有必要同意,也沒有必要拒絕,先把事兒推出去,再觀望觀望。
如果齊國真的都願意反秦,那趁勢合縱,也未嘗不可啊。
兩人就這樣商定,魏庸回了府中。
夜間,便有神秘人悄然拜訪。
到了次日,魏庸又再入宮求見。
魏景湣王還沒來得及再召見姚賈,姚賈的威脅令他感覺顏麵大失,心中憤怒,讓他主動再尋姚賈,他是萬萬不願意的,心裡想著再晾姚賈一段時間,等姚賈再次求見再說。
這魏庸突然再求見,魏景湣王還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見了以後,魏庸說道:“大王,臣昨日回去深思一夜,覺得還有對大魏更有利的做法。”
“大魏可以更主動一些,掌握主動權,為大魏謀利。”
魏景湣王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問道:“相國請說,如何才能對大魏更加有利?寡人洗耳恭聽。”
魏庸笑道:“如今大魏與秦國關係有所緩和,正當趁勢修好,如今趙楚商議合縱之事,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大王可遣能言之士,說明趙楚合縱之事,大魏可明麵上同意加入合縱,暗裡將此事對秦國和盤托出,言稱不過是虛與委蛇之策,再以厚禮賂秦,挑動三國大戰,由大魏坐山觀虎鬥豈不更好?”
“若合縱之事可成,秦國勢弱,大魏自可收回故土。”
“若合縱之事不成,也有趙楚頂在前麵,楚國本就是元氣大傷,又是新君繼位,且不得人心,若是再逢大敗,必然國內動蕩,大魏趁勢攻楚必有斬獲,如此豈非萬全之策?”
“或利用趙楚,趁勢收回故土,重複榮光;或與秦國交好,借秦國之力削弱楚國,削減威脅,趁勢攻伐,壯大自身。”
“大魏兩麵交好,先天立於不敗之地也。”
魏景湣王撫掌大讚,妙啊,不愧是魏庸,想的就是周到!
雖說位處中間左右為難,可是隻要格局打開,那便能左右兩頭吃啊。
魏景湣王大大的稱讚了魏庸一番,兩人好一番君臣相得。
不過,現在明麵上同意加入合縱,讓魏景湣王主動尋姚賈,那就更不可能了。
這不是人家抽了嘴巴子還要迎上去嗎,丟不起這人。
不過姚賈是貼心的,沒兩日便就主動再次求見,魏景湣王順坡下驢見了他。
這次姚賈態度更加恭謹,魏景湣王找回了麵子,一反常態,一口答應了合縱。
為表誠意,更是請姚賈為魏國客卿,雖然這次沒給賞賜,就給了個虛名。
姚賈毫不介意,貌似也沒什麼懷疑,恭維了魏王幾句,悠哉悠哉回了趙國複命,也將魏國同意合縱之事傳信給了楚國。
這次姚賈回到趙國,入宮回稟的時候,趙悼襄王親自下身降階相迎,熱情的不得了。
趙悼襄王滿麵的親切笑意,挽著手請姚賈入殿,特令人把椅子搬到自己王位一側,請姚賈安坐。
喜難自禁的誇讚道:“卿之才,真似璀璨之星也!卿於天下翻覆乾坤,縱橫捭闔,真乃天賜之才,寡人得卿,寡人萬幸也,有卿相助,寡人霸業可圖也。”
姚賈連忙謙遜道:“臣之所為,皆賴君上之明,國有明君,方有臣施展之地,大王胸懷天下,憐憫蒼生,不嫌臣之卑鄙,鼎力支持臣下,臣不敢居功,大王知遇之恩,臣豈能不傾力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