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嗬嗬一笑:“看母後怎麼會累呢?寡人可永遠看不夠。”
“哼╯╰”
趙姬用鼻音哼了一聲,心情好多了。
“就會油嘴滑舌,騙你的美人去吧。”
嬴政大喊冤枉:“寡人肺腑之言啊,怎麼是騙呢?”
趙姬冷哼一聲:“那你把大有給哀家帶回來。”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求哀家帶孩子,什麼孩子母親太忙,沒個幾年都騰不出手來,孩子可憐,除了哀家沒人能帶,也不放心。”
“現在可好,孩子剛大一點,就給要走,孩子自己都不願意離開,哀家可都聽說了,大有哭了好久要找哀家,你個沒良心的,自家孩子哭都不心疼的。”
嬴政無奈道:“母後,什麼原因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對孩子過於驕縱,成何體統?再不好好管教,還能教的過來嗎?”
趙姬有些理虧,不過還是強自說道:“哀家也可以改嘛,再說了,孩子還小,現在懂什麼?再大一些,好好教育也不遲。”
“你看你,從小在哀家身邊長大,不也很好?”
趙姬這話說的頗為底氣不足,她也知道自己沒理。
嬴政哼哼了兩聲:“改?寡人說過多少次了,你有改過嗎?”
“儀兒幼時喜歡摔東西,你就讓少府用金子做玲瓏球給她摔著玩兒,有你這麼慣孩子的?”
“大有喜歡機關器械,你讓公輸家墨家給他做了多少,成何體統,現在公輸家和墨家忙國事都忙不過來,還要給孩子做玩具!”
“問題是大有還就喜歡看機關器械打鬥,一天就要玩壞好幾個!”
趙姬理不直氣也壯說道:“金子又摔不壞,玲瓏球壞了再做就是了,儀兒喜歡。”
“至於一些玩具,這又算什麼,大不了少做幾個不就是了。”
嬴政輕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本就心虛的趙姬更加心虛,也不敢說話了。
“吃飯!”
趙姬撅了撅嘴,也不敢再說什麼,她還是知道自己理虧的。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嬴政才說道:“儀兒她們也大了,也該就學了,隻靠她們母親教導還是不行,寡人要建立一個資正堂,充作王嗣的學堂,尋百家博學多才之士教導,以後所有孩子五歲入學。”
趙姬猶豫了一下,還是心疼嬴儀,小聲說道:“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儀兒她們畢竟還小,要不再晚兩年?反正是女孩,又不是男孩。”
嬴政瞥了趙姬一眼,趙姬縮了縮頭,不敢再說話。
嬴政緩緩說道:“五歲正正好,再晚就定性了,不好教了。”
“若非她們母親也都是知書達理,通讀經典,教的還不錯,從三歲就該好好教導了。”
“寡人三歲就跟隨中蒼學習,五歲的時候,儒道法三家經典都倒背如流了。”
“誰能跟你比啊,你天生神聖。”趙姬在一邊撇了撇嘴,小聲說道,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
嬴政眉頭一挑,問道:“母後,你在說些什麼?”
趙姬連忙陪笑:“沒有沒有,你說你的。”
嬴政輕哼了一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不成才,需知溺子如害子!”
“身為寡人的孩子,自然天生富貴,然而若是不好好培養,又是身居高位,豈不是天大的禍害。”
“況且,日後寡人這萬裡江山又該如何傳承?該如何治理?”
嬴政瞥了趙姬一眼,嚴肅道:“母後,寵愛孩子可以,但是無論如何,以後再也不許嬌縱他們,尤其是學習,他們若是學不好,寡人和老師該罰就要罰,你絕不許插手,也不許多言,聽到了嗎?”
趙姬哦了一聲,有點委屈,小聲道:“凶什麼嘛,道理母後又不是不懂,聽你的就是了。”
嬴政無奈,拿起錦帕給趙姬擦擦嘴角,溫聲道:“母後知道就好,寡人這不是擔心母後不知道輕重嘛,畢竟,以前的表現也實在很難讓寡人放心。”
趙姬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輕咳一下,說道:“放心吧,這次母後真的知道了,以後絕不慣著孩子,學習的事也不讓他們來找我,可以了吧?”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母後可不許心軟,孩子有時候吃些苦頭也是好的,不吃上一些教訓又怎麼能成長?”
說著牽起趙姬玉手,拉了拉勾。
“說定了哈。”
趙姬瞋怪睞了嬴政一眼,嬌俏道:“哀家知道了,真是囉嗦。”
嬴政驀然一笑。
等到老規矩,嬴政親身送趙姬出殿,趙姬正要上了翟車,嬴政敏銳的發現不對。
為趙姬駕車的內侍其中換了一人,而且此人,紅色頭發。
嬴政喚住趙姬:“母後,是換了一個禦者嗎?”
趙姬停下腳步,看向嬴政,不以為然點了點頭:“是換了一個,他原本是母後的人,一向伺候的周到,母後臨終前還專門把他安排到了哀家宮裡。”
“趙高確實不錯,做事貼心細致,也就讓他做了哀家的禦者。”
“趙高。”
嬴政輕聲吐出兩個字,非常平靜。
原本車架一旁躬身靜候的趙高聽聞這一聲,心中竊喜,立刻小跑近前,跪倒匍匐在地:“回大王,奴婢在。”
嬴政微微一笑,雙眼一眯,問道:“你的名字叫趙高?”
趙高頭也不敢抬,心中越發欣喜,方才趙太後美言,大王突然來了興致,自己這是要發達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