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國王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尊貴的塔爾乾首領,請相信我們,我們並無意與大秦這個強大的國度為敵,甚至我們願意臣服於他,願意為那位天之子獻上貢品,但是我們擔心那位天之子無意垂憐我們,毫不在乎的抹去我們,就像毀滅大月氏一樣。”
塔爾乾沉默,隨後說道:“尊貴的蘇伐疊國王,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隻能等待死亡。”
或者跑快一點。
瞬間所有人都更加沉默了。
是的,他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隻有被選擇的可能。
難兜國國王赫延薩羅難兜說道:“尊貴的樓蘭大祭司,娜赫瑪拉,現在樓蘭國距離大秦是最近的了,請問您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嗎?”
此時的樓蘭大祭司剛剛繼任大祭司的位置,還沒有日後那般深沉內斂,也沒養出女王的威嚴自信。
現在不過是一個稚嫩的少女,雖然容貌秀美,優雅文靜,但是麵對眼前的危機,她也是焦愁萬分而無可奈何。
說起來,現在整個樓蘭上下也是人心惶惶。
樓蘭現在是麵對大秦最近的國,出河西走廊入西域第一站就是樓蘭,可以說是就在大秦的兵鋒之下!
樓蘭眼睜睜看著大秦的鐵騎如同狂風吹沙一般的追殺大月氏人,樓蘭是眼睜睜看著強盛兩百年的大月氏短短幾個月就被滅的,被打的如同喪家之犬,唱著哀歌逃到比太陽落下還要遠的地方。
實打實的快要嚇死了!
烏孫是純粹的遊牧民族,說跑就跑了,可是樓蘭不一樣啊,人家都已經安家了,哪是說跑就能跑的。
而且樓蘭還身負著女神重大的使命,就更不能跑了。
可是左右看看,現在也就一個樓蘭麵對大秦了,小小的樓蘭,人口不過一萬多人,男女老少加一起,還沒人家一支偏軍人多,這怎麼麵對啊?
大秦一個不開心,當場就給樓蘭揚了。
娜赫瑪拉心中更是悲苦,自家母親驚懼交加,日夜祈禱女神護佑,可是也沒見有什麼回應,前不久直接病倒了。
把大祭司的位置傳給了自己,讓自己先代替樓蘭來參會,唉,自己哪裡遇見過這情況啊!母親都沒辦法,自己能怎麼辦?
娜赫瑪拉雖然心中悲苦,但是終究心性堅韌,雖然年少,麵上亦是平靜。
款款走出人群,也沒走上石台,就在台下冷靜回道:“螞蟻沒有權力去和猛獸做朋友。”
“大秦很強,他們的士兵比我們所有人還要多,士兵勇猛強悍,整齊劃一,軍規嚴謹。”
“我現在知道的隻有一條,那就是大秦確定要將勢力覆蓋到我們這裡,他們如今已經在大月氏的地域開始建設城池,人數多達十幾萬人,城池規模龐大,比我們任何一國的城池都要更加龐大。”
娜赫瑪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而且根據我們樓蘭探查的消息,建城的人裡麵看到了大月氏人,大月氏人、已經成為了奴隸。”
這一下子,在場所有人都絕望了。
怪不得大月氏一直跑到太陽落山的地方了都還不停,原來如此啊。
此時已經有人在想,不行也跑吧,留下來就隻能做奴隸了。
烏孫首領塔爾乾心中也是一震,原來不止是大月氏惹了大秦,是大秦想要西擴啊,這不行啊,不行烏孫接著跑吧,這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即便大秦暫時無法統治西域,可是三天兩頭來抓一次奴隸,來搞一次破壞,那誰頂得住啊!
龜茲國王蘇伐疊一旁認真傾聽著一切,一直在沉默。
他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他也是少年繼位,雖然龜茲國在東方七國眼中不值一提,但這是他的全部。
他為之奮鬥了一生,也經曆了不知道多少的艱難困苦,遇到了多少危險境遇,三十多年來,維持著龜茲國在西域的強大,甚至更強大。
他的威望傳遍西域,人人敬服,他是一個仁慈,寬厚,勇敢,值得令人信任的國王。
即便麵對完全無法應對的強敵,他也不願意輕易放棄。
西域以綠洲農業和遊牧經濟為主,與中原地區的農耕經濟有很大不同,在這個時代,西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