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衛兵大駭,俟偉在邯鄲已經許多年了,認識他的人屬實不少了,都知道他是郭開身邊的貼身護衛,是郭開的心腹。
衛兵第一時間就趕緊將他引進城中,俟偉馬不停蹄跑到郭開府上,被人架了進去。
隨後不到兩刻鐘,郭開就騎馬奔向王宮,車架都不坐了,身邊更是隻有幾個侍衛。
郭開到了宮門口,第一時間就進了宮中,他一直有進宮的金牌,隨時可以入宮覲見。
趙悼倡後被叫醒的時候來不及生氣,焦急和不安就已經湧上心頭。
深夜之中突然有要事稟報,往往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隻是壞事,而且往往是天大的壞事。
趙悼倡後匆忙起身,喊醒春平君,讓他也趕緊起來。
最近春平君也住在宮裡,沒辦法,太後壓力太大了,迫切需要消解。
春平君自然也知道大概率不是好事,也是急忙起身。
兩人穿好衣服,來不及整理整齊,腳步匆匆就去見郭開。
郭開看到春平君也不在意,全邯鄲也沒幾個人不知道這事的,王室的事向來是大家茶餘飯後最喜歡的談資。
一看到趙悼倡後,不待趙悼倡後開口詢問,也沒有任何寒暄,郭開直接便語氣急促說道:“太後,北疆大亂!”
“趙蔥前往宣旨,李牧抗命不從,趙蔥當機立斷,欲要拿下李牧,可是李牧早有準備,直接造反。”
“趙蔥與李牧相爭,拚死殺了李牧,可是李牧臨死前竟然令部下造反,殺了趙蔥和顏聚。臣的兩名護衛拚死相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最後拚死也隻一身幸存,奪得馬匹日夜不休回來報信,現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要看他的命數,勉強告訴臣這個消息就已經昏迷了。”
“趙蔥和顏聚宣旨之前先聯絡了諸多大族子弟和宗親,這許多將領各自領兵與李牧造反的部下相爭,皆是死傷慘重,現在整個北疆都亂了。”
趙悼倡後越聽臉色越白,就知道半夜被喊醒一般不會有什麼好事,但也沒想到是這麼大的壞事。
大趙本就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如今北疆更是大亂,李牧身死,趙蔥顏聚身死,頂梁柱將領一下子就死了一半,更何況北疆中層將領要不知道再死多少,這些全是中堅力量啊。
再加上底層士卒的損傷,原本占據趙國一半力量的北方軍團,現在算是徹底完了。
而且,現在北疆的事還亂著呢,到最後事件平息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趙悼倡後雖然政治能力有限,但是麵對這顯而易見的情況,也是能夠把後果看的清清楚楚,當場就感覺身子發軟,差點昏了過去。
即便是春平君也是頭腦一片發黑,隻感覺頭重腳輕,使勁兒晃了晃腦袋,咬了咬舌尖緩過神,急忙先扶著趙悼倡後坐下,急促問道:“有去通知相國和姚大人,武襄君嗎?”
郭開點了點頭:“出門之前就已經派人通知了,在下是騎馬入宮的,想必相國他們也快到了。”
就在這時,內侍前來稟告,相國到了。
等到郭開又把事情說了一遍,建信君也是眼前一黑,變故來的太快了。
回過神來剛想痛罵趙蔥等人這事做的太差,可是想到人都已經死了,又是把話給憋了回去。
一張俊臉憋的鐵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到樂乘和姚賈趕到,郭開又是講了一遍,口乾舌燥的不行,不過這時候自然也沒人想著給他奉茶了。
樂乘眼都睜大了,姚賈心中大喜,一切順利。
麵上則是和樂乘一樣,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趙悼倡後接連聽了三遍噩耗,她現在是真想昏過去算了,現在是夜裡,會不會在做夢?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但是一陣夜風吹動燭火,冷風讓衣衫單薄的趙悼倡後打了個哆嗦,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現實。
趙悼倡後六魂無主,看了一圈,最後還是看向建信君和郭開,急忙問道:“兩位相國,如今該如何是好?”悅耳的嗓音現在都緊張的微微發顫。
建信君大腦極速運轉,郭開已經開口:“太後,情況緊急,不可耽擱,北疆雖亂,但是不能一直亂,現在就要快刀斬亂麻,儘快處理北疆之亂,將影響和損失減小到最低。若是一直耽擱下去,消息傳到各國,秦國豈會坐視不管?必然還要趁機攻我大趙。”
“李牧已死,叛軍群賊無首,心向王室的將士終究是多數。現在應該立刻派遣德高望重之人,率領大軍去支援平叛,隻要夠快,完全可以短時間內平息叛亂,隻要叛亂平息,這個危機就過去了。”
趙悼倡後連連點頭,建信君也附和道:“左相所言極是,現在時不我待,最緊要的就是平息叛亂,大災之年,秦國也未必能抓住這個機會,隻要咱們夠快,這個危機就可以度過。”
姚賈和春平君也是連連附和,是這個道理。
趙悼倡後連忙問道:“那該派誰去?”
環顧了一周,趙悼倡後現在毫無安全感,隻感覺現在把誰派出去心裡都不踏實。
此時姚賈說道:“臣請右相親自出馬,右相德高望重,由右相去處理北疆大亂最是合適。北疆畢竟還有旱災,平叛後還有諸多善後事宜,處理諸多政務還是右相最為才高能強。”
“另外大將軍也要出馬,也隻有大將軍有足夠的威望儘量減少軍中的爭鬥,而率兵平叛也離不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