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外賓看見不嚴肅,
陳麗紅甚至都想在軍軍的眉中間點個紅點。
而一大早,
作為演職人員的陳露陽,則是早早的就去了會場,進行上台前的準備工作。
會場裡,標有“省機械廠慶十一文藝彙演”的大條幅,高高的掛在舞台上麵。
除了廠保衛處、收發室以及一些機器儀表等不能脫離崗位的值班工人,基本上所有職工都提前擠進大禮堂,準備占一個好位置。
這次文藝彙演,不僅是為了慶祝國慶,更是機械廠改革之後的第一次大型演出,
王輕舟對這個非常重視。
不僅親自審看了演出的座位圖,觀看了節目單。
甚至還讓辦公室給被調離的副廠長也送去請柬,邀請他來觀看演出。
至於像陳大誌、金大奎這樣的老工人們,更是被安排到了前排。
他們從建廠之初就來到了這裡工作,走過青春、走過人生,看著它一點點從一個修理廠快速演變成如今的萬人大廠。
他們對於廠裡的感情,當真是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深厚。
為了參加文藝彙演,陳大誌不僅去廠澡堂子好好搓了搓,還特意去理發店刮了臉。
此時,陳父穿著熨的平平整整的工裝,胸前彆著黨徽和先進工人代表的獎章,跟著老金頭一起,紅光滿麵地被工會同誌領到了前排就坐。
“陳哥,我瞅見你爹了。”
幕布後麵,宋廖莎探出個小腦袋,不住往台下的觀眾席上瞄。
邊瞄邊讚歎道:
“陳叔叔這到底得了多少個獎章啊?!我看他這左邊襯衫都快掛滿了,太閃亮了!”
陳露陽同樣感慨:“還得是我宋叔厲害啊!直接就坐廠長身邊,也不知道我啥前能坐那塊。”
宋廖莎回頭,認真道:“哥,你要真想坐,我下去跟我爸說說。”
“我爸人好,肯定能答應你。”
“答應你二大爺!”
陳露陽差點吼出聲。
有時候他真的是服了。
光聽說負負得正,可從來沒聽說過正正得負!
宋叔和那個蘇聯女專家多聰明的倆個人,咋就生出了宋廖莎這個傻麅子。
全廠的文藝彙演,大家都在這看著呢。
就算宋技術員同意給他讓座,他也不敢坐啊!
“小陳、小宋!正找你們呢,怎麼躲這來了?!”
李乾事風風火火的走過來,跟他們急道:
“大家都在後台化妝呢,你倆趕緊過來!”
化妝?
陳露陽愣道:“李姐,我們倆不用化了吧?”
那彆的女職工在後台又紮辮子又梳頭的,他們兩個大男人也沒啥可捯飭的啊。
李乾事道:“怎麼不用!一會兒上台,全廠的同誌都要看你們的,不化化妝怎麼行!快點過來!”
說著,不等陳露陽和宋廖莎拒絕,
李乾事就將兩個人推到了後台的一個小角落。
此時的小角落裡,幾個後勤處的女同誌手裡分彆拿著木梳、大盆和火柴等候。
瞧見陳露陽和宋廖莎,
幾個女同誌想起了上次在小禮堂的一幕,登時“噗嗤”一聲,忍不住的捂嘴偷笑起來。
“快坐下!就等著你倆了。”
一個女生將陳露陽和宋廖莎按在凳子上,“咻”地一下點燃根細長的小木棍棍,接著“呼”一下吹滅。
在陳露陽一臉詫異的目光中,
女生捏著燒黑一端的小木棍,小心翼翼的開始給陳露陽畫起眉毛來。
這是……眉筆?!
陳露陽渾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這妹子手抖再給自己畫歪了。
【晚上6點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