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譚傍晚的街道上,小雨淅淅瀝瀝地衝刷著迷蒙的霓虹燈光,在這樣的雨夜裡,一般人應該早早就回家了。
但馬昭迪沒有回家,因為此時的時間是晚上九點,他的工作暫時還沒有結束,此時此刻,他很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按時下班。
“砰!砰!”
桑托斯麵容扭曲,此時他拿著一把手槍,和布麗姬一起龜縮在放倒的圓型大餐桌後麵,兩人神色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溫和禮貌,額頭青筋暴起,顯得十分猙獰。
“混蛋!敢來紅龍餐廳鬨事!你們死定了!”
而在餐廳門口的方向,一群五大三粗的持槍壯漢與餐廳裡的服務員持槍對射,很明顯,他們不是通過預約進來的。
一個戴著紳士禮帽,穿著燕尾服的持槍打手在門口大聲向桑托斯回應:“科波特向你們問好!這就是跟冰山餐廳搶生意的下場!”
槍火聲,叫罵聲,瘋子的笑聲一時間混雜交織,雨夜的朦朧氛圍頓時被這狂躁的音符撕碎扯破。而縮在角落裡的馬昭迪看著被子彈射擊變形的木質餐桌桌麵露出內部的堅實防彈鋼板,釋然地從煙盒中叼起了一根ockey。
捏麻麻的,怪不得餐廳裡的桌子都他喵重的要死,挪起來還得幾個人一起抬,感情是未雨綢繆
自打到了哥譚以後就沒過過一天太平日子,不是搶劫就是槍擊,最次也是個盜竊,最祥和的一天是給一輛帶九個魂環的惡靈汽車進行了一次驅魔活動。
“這寄吧城市,住在這的人真是有福了,這輩子都有了。”
自己工作的這家餐廳也是重量級,總是能碰到離譜的客戶上門,上次是雙麵人哈維登特,這次是科波特的打手。
和急凍先生差不多,相比起奧斯瓦爾德·契斯特菲爾德·科波特這個長長的本名,他身為企鵝人這個超級罪犯的身份更加為人所熟知。身為創立哥譚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科波特家在企鵝人小的時候還沒有完全沒落,他的父親仍然保留著一定的財富,但他本人生的肥胖矮小,還長著較長的鷹鉤鼻,他也因為這些而飽受同學的嫉妒和孤立。
他的父親後來死於淋雨引起的肺炎,母親幾乎完全瘋狂,科波特家族就此沒落,他最終靠著自學從落魄n代轉職為一名智商型超級罪犯,成為了哥譚市鼎鼎有名的黑道大亨,但他本人也患有精神病級彆的自卑和偏執,故作高雅和憤怒暴躁是他的一貫風格。
冰山餐廳作為他的產業,在表麵上是一家頗受歡迎的正常餐廳,但實際上負擔著地下洗錢等非法金融活動,以及科波特和其他黑幫往來的大小事宜。
很明顯,他手下嘴裡的“跟冰山餐廳搶生意”大概率不是指餐廳的客流量。
放在平時,企鵝人是絕對不敢直接上門跳臉的,但蝙蝠俠最近對於法爾科內家族的打擊相當大。韋恩集團趁勢掌控並清洗掉了不少原本在法爾科內掌控之中的灰色產業,這迫使他們反過來去主動擠壓奪取了科波特的灰色業務,這種事情,之前的法爾科內幫派也做過不少次了。
很明顯,之前的企鵝人會忍下這口氣,但此時,他已經對不再那麼權威的法爾科內幫有些不耐煩了。
馬昭迪在紛飛的槍林彈雨中歎著氣,他咬一口嘴裡叼著的ockey棒,查看了一下自己戴在衣服下的十字架吊墜——此時的耐久度依然是九次,說明他很幸運地沒有遇到生命危險。
他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甚至一時有些走神,哥譚市夜裡的雨景頗有點賽博朋克的迷幻味道,雖然另外還夾雜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寒意,但他個人很喜歡在室內看這樣的漂亮雨景。
他非常想在這個時候回家買一份肥宅快樂餐,然後就著這份景色繼續刷劇,但實際上,此時的現實是他完全不能確定今天能否從餐廳準點下班回家。
唉,打工人是這樣的,從來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主管看到了在桌子後麵龜縮著的馬昭迪,以為他被嚇傻了,於是衝著他的方向大喊道:“馬昭迪!彆他麼傻著!開槍啊!”
“我特麼不會啊!”
馬昭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一旁的主管似乎在他喊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呆滯了片刻。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瞪大了雙眼:“這裡是哥譚!”
“哥譚裡就不能有幾個不會開槍的人嗎?”馬昭迪表示抗議:“韋恩夫婦當年出門的時候壓根就不帶槍啊!”
“你特麼應該趁早去星城安家!”主管咬著牙喊道:“開保險!扣扳機!”
馬昭迪按著他的話,手忙腳亂地搗鼓了半天,終於搗鼓明白了自己的伯萊塔,主管看到他猶猶豫豫地瞄準了半天,結果又放下了槍。
“我可能會打到店裡的東西。”
“彆特麼管這個了!”主管在一旁早就看得心焦,此時看到這家夥又把槍放下,血壓蹭的一下就竄了上來,對他吼道:“這些桌子椅子就特麼是關鍵時刻用來打的!射他嗎的!”
“這可是你說的!”
馬昭迪立刻瞄準對麵扣動了扳機,砰的一槍正中頂上的吊燈。
“啪嚓——”
一連串碎裂聲音響起,巨大的水晶吊燈頓時墜落地麵,如同水花般飛散四濺,炸成一朵朵流光溢彩的細小寶石碎片。
“不——”
雖然這麼說很失禮,但此時主管的聲音真的像極了馬昭迪記憶中的一位故人。
連耳邊都好像響起了熟悉的音樂聲。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馬昭迪!”
主管的怒吼突然響起,把他的思緒從走神的狀態拉了回來。
“你他嗎知道那個吊燈有多貴嗎——”
“我明明是瞄準桌子打的!”
“你特麼瞄準”
主管本來還沒有特彆生氣,但聽到了馬昭迪這種烏龍的回答,他又感覺到心臟傳來一陣絞痛。
此時,原本光照就不算充足的的房間失去了大吊燈的光源,變得更加黑暗,甚至連窗外迷蒙的燈火和透過雲層的單薄月光都蓋過了這一角的燈光。
黑暗中的科波特手下聽著主管倒地的消息,一時間麵麵相覷。
“他們的帶頭人是不是倒了?”
“好像是,那咱們還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