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精不但靈力低微,還老是白日做夢,真是可笑!
元鈞嫌惡地不行,一邊收回手來,可蘇棠的力氣卻死緊,怎麼都抽不出來。
他稍微一用力,……於是熟睡的蘇棠就被他甩飛了出去。
蘇棠從美夢中驚醒,惶恐驚呼:“夫君——”
話說一半,她看到了眼前元鈞那張冷漠的俊臉。
再抬頭看向四周黑漆漆的黑燈籠房間,房內散發著微微的光,她的腦子徹底清醒。
元鈞冷冷道:“從我的床上滾下來。”
蘇棠無比惶恐,一邊手腳並用爬下床,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怎的,我竟睡著了。”
元鈞冷漠地瞥著蘇棠微微發白的臉頰,心想這草精果然笨得可以。
他突然問道:“當初,你是怎麼進入我的神棺的?”
蘇棠站在他麵前,照實將當初玉瑤非要帶上自己去死囚海的過程說了說。
元鈞眯起眼:“這麼多人在場,為何偏偏是你進入了我的棺槨?”
蘇棠搖搖頭,迷茫極了:“我……我也不知道。”
這草精雖笨,可性子確實澄澈乾淨,她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元鈞嘴角微挑,眼底閃過一抹陰柔:“你的夫君,是怎麼樣的人?”
蘇棠眨眨眼,不明白他怎會突然提起自己的夫君。可還是如實道:“我夫君叫溫故,我和他,本是不就城外的一對平凡夫妻……”
她緩緩地,將自己和溫故是如何相識相愛,最終溫故又是如何慘死在自己懷中的過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元鈞竟聽得格外認真,末了,他眸光微閃,回問她:“你說,當初溫故的血滴在了你的身上,就讓你生出了意識?”
蘇棠點點頭,彎起眼:“對!溫故是不是很厲害?”
元鈞眸光愈加幽深,嘴邊緩緩揚起一個笑:“他死後的元神呢?”
蘇棠絲毫沒有設防,一邊吃著桌子上的青團一邊哭著道:“他死後隻剩下了一株枯萎的丁香花,可憐我都還沒來得及和他正式告彆。”
說到了傷心處,她抽抽搭搭地說著,順勢拿過了元鈞的衣袖擦眼淚。
元鈞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冷冷道:“那株丁香花呢?”
蘇棠一愣,她睜著含淚的大眼,疑惑道:“牛哥,你怎麼了?”
元鈞自知失態,鬆開了蘇棠的手腕,淡淡道:“隻是隨口問問。”
可他雙眼漆黑,怎麼看都像是彆有所圖。
蘇棠心底升騰出一股防備:“溫故的本體……已經被我妥善放好了。”
今日的牛哥讓她不太舒服,蘇棠不想待下去了,匆匆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他的燈籠。
元鈞看著蘇棠倉皇離去的背影,眉眼儘是譏嘲。
十萬年前,他被那隻龍吟箭趁虛而入,元神大傷。在他選擇神隕之前,曾分出一魄落入三界輪回。
沒想到,那一魄兜兜轉轉十萬年,竟成了一株丁香花精,還和一隻草精產生了緣分。
怪不得蘇棠能進入他的棺槨,怪不得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身上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神性。
元鈞低笑起來,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當年分離出去的那一魄近在眼前,等他吸收了溫故的殘留元神,才算是真正的——帝神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