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非蕭璟翊阻攔,恐怕那老者要被活活打死了。
攀談了幾句後,蕭璟翊才知道這老者叫鄒海生,原本是個漁民。
說是老者,其實他今年還不到四十歲。
隻是常年在海上風吹日曬,再加上來到魔鬼島後常年做苦工,還動輒被人打罵,便愈發顯得蒼老了。
蕭璟翊聽了老者的遭遇後,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些人本都是大啟的子民,在大啟的國土上安居樂業。
卻被人劫掠哄騙到這海島上,不僅要白白給人做苦工,還食不果腹,動輒打罵。
而這座種植罌粟的海島,恐怕隻是黃金膏利益鏈中的一環罷了。
蕭璟翊暗暗咬牙,他定要將這幕後的一切勢力全都連根拔起。
將魔鬼島上的所有百姓全都解救出去。
直到日頭西落,監工吹響了哨聲,勞工們才結束了一天的勞作,拎著工具回到窩棚,準備吃晚飯,然後睡覺。
等到睡醒以後,明天還要繼續勞作。
日複一日,仿佛永遠都沒有儘頭。
晚飯是一個窩窩頭,加一碗青菜湯。
窩窩頭粗糲難以下咽,青菜湯清湯寡水沒滋沒味。
蕭璟翊勉強吃了下去。
在邊境幾年的磨練,讓他能享受華服美食,也能吃下粗糧野菜。
左晏端著湯碗挪到蕭璟翊身邊。
蕭璟翊看了他一眼,用低到幾乎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等天黑。”
等天黑乾什麼?
一是探查魔鬼島。
這是他們到魔鬼島以後,幾乎每晚都會想辦法去做的事情。
二是報那一鞭之仇。
他蕭璟翊,豈是會白白挨一鞭子的人?
隨著夜幕降臨,整座海島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變的一片靜謐。
四周隻能聽到蟲鳴聲,伴隨著海浪拍打岸石的聲音。
窩棚裡的人們勞作了一天,早都累得疲憊不堪,此時都已進入了夢鄉。
幾乎沒有人會傻傻地熬著不睡。
大家隻會爭分奪秒地多休息一會兒。
因為明天天一亮,他們就要起來乾活。
一片鼾聲之中,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起身,走出了窩棚。
海島上物資珍貴,沒有人會把燈油蠟燭這些照明的東西浪費在他們的身上,所以窩棚這邊一片漆黑。
唯有清冷的月光灑下,給這方天地增添了一絲光亮。
蕭璟翊和左晏動作熟練地出了窩棚,在月色下,朝著海島中心而去。
在魔鬼島上的這些日子,蕭璟翊和左晏兩人早就把附近的地形都給摸熟了,幾乎閉著眼睛都知道該怎麼走。
走出窩棚沒多遠,便是第一層崗哨。
這一層崗哨的主要任務是負責看守窩棚裡的勞工的。
防止有人趁著夜黑風高跑出去。
不過出了海島,便是浩瀚無垠地大海,若是沒有船和足夠的食水,想要活著離開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一旦逃跑被抓回來,等待他們的就是殘酷的懲罰。
所以真正有膽子逃跑的人,並沒有幾個。
夜裡偶爾有些動靜,也多半是起夜小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