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念瑤抬手捂住了嘴,像是強忍咳嗽似的,恰好一點金光忽的從潘玉蓮眼前一晃。
順著那點金光,潘玉蓮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潘念瑤的手腕上——
那裡掛著支赤金如意絞絲鐲。
見潘玉蓮瞧著自己的手腕,潘念瑤下意識的想縮手,但她手腕才動,忽的就頓住了。
不過一息的功夫,潘念瑤便強忍肉痛的褪下了鐲子,:“瞧我這做姐姐的,這些年,竟也沒送過妹妹你什麼像樣的東西。”
說著她笑吟吟的將鐲子都塞到了潘玉蓮的手上。
“這對鐲子是姐姐新打的,都說金玉襯美人,這對鐲子妹妹戴著且正合適呢。”
一對明晃晃的金鐲子就這麼水靈靈的落在了潘·想錢想瘋了·玉·虛偽的成年人·蓮的手上。
潘玉蓮緊緊的握著金鐲子,卻像幼時過年想要紅包又做作的連連推脫,:“這對鐲子是姐姐的愛物,我平白無故的怎好收姐姐這樣好的東西?”
抱著東西給都給了,這人情得落實的念頭。
潘念瑤抓著鐲子就往潘玉蓮手腕上套,:“誒,看四妹妹這話說的,咱們姐妹間哪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一旁目瞪口呆的潘芳燕:
她急急的看向潘念瑤,不是,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可眼瞧著這對金鐲子順利的戴在了潘玉蓮腕間,潘芳燕不再猶豫,她咬咬牙從頭上拔下了那支金絲嵌玉梅花簪來。
“四姐姐風采奪目,便是打扮的素淨些也不怕。”
生怕自己後悔的潘芳燕都沒給潘玉蓮推拒的機會,她笑著直接將手裡的發簪插在潘玉蓮的鬢發上。
“可這支發簪落在妹妹我這卻是明珠蒙塵了,如今借著姐姐的風采重現光華。”
得了,本就意欲選秀的潘玉蓮上演了一出‘空手套白狼’,哪裡還有不滿意的?
笑容滿麵的送走了潘玉蓮,潘芳燕臉上的笑容一瞬就扭曲了。
她紅著眼瞪著潘念瑤,陰陽怪氣的道,:“嗬,三姐姐真是好氣量,說起來,這些年也沒見三姐姐你送妹妹我什麼像樣的東西,好姐姐,你怎麼也不送送我?”
“都說金玉襯美人。”接過話的潘念瑤上下打量了潘芳燕一眼,同樣陰陽怪氣的道,:“可你”
潘芳燕氣的兜不住臉色了。
她憤憤的要說什麼,就見潘念瑤擺了擺手,:“行了,少說兩句吧,你當我那對鐲子是大風刮來的不成?”
“那你還給她?!”
“鐲子是我的,我給了我的鐲子,礙著你什麼事了,合著你的簪子是我拔下插到她頭上的?”
“你都給了,我還能不給?!”
潘芳燕氣的咬牙,她指著潘玉蓮離去的方向,:“你瞧瞧,你瞧瞧她眼皮子淺的輕狂樣!”
聞言潘念瑤白了潘芳燕一眼,:“要不然呢,她眼皮子淺不是好事?現在還不哄她高興,換你去選秀?”
“若五妹妹你肯去,三姐發誓,一定有對鐲子送到你手上!”
潘芳燕頃刻間就被堵住了所有的話。
選秀這事她也知道自己中選的幾率不高。
但萬一呢?
凡事就怕有個萬一。
她又不是潘玉蓮那個妖裡媚氣,胸大無腦,眼皮子淺的蠢貨。
她是發了什麼瘋才要拿自己的一輩子去賭一賭運氣怎麼樣?
潘父官職不高,她還是庶女,頂天了的靠山勉強夠一夠還是靠著嫡母的外家那位三品大員。
若在外間她低嫁,憑著這樣的身份她能過的很好,甚至還能像她那位嫡母一樣,在宅子裡說一不二。
可要是進宮呢?
這十幾年的時間,宮裡的高位妃嬪都被占了位。
陛下在時,得做個低位妃嬪低著頭賠足小心,處處看人臉色,吃足苦頭,終日不得與外人相見,更彆提外出走動。
陛下一旦那她年紀輕輕的就得去皇家佛寺守寡,半點繁華不得見,清粥素食,緇衣灰衫的吃齋念佛直到死。
潘芳燕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見潘芳燕眼神發怔,臉色青白,潘念瑤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她歎了口氣,伸手拉著潘芳燕一道回去。
“想明白了就好,如今不過是些許的身外之物,權當是舍出去擋災了,總比賠上咱們一輩子的好?”
說著潘念瑤的聲音就輕了些,:“更何況,若是她真又那個運道,這些東西就當我們姐妹一場的一番心意,她也念幾分好,可若她像大姐一般到時你還怕東西拿不回來嗎?”
潘芳燕臉色好看了好多。
她看著潘念瑤,輕聲道,:“三姐,咱們兩都是庶出,論容貌呢,雖然潘玉蓮生的但到底卻是世上的獨一份,論這身份呢,又比不得二姐”
潘念瑤點點頭,:“我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否則這些年也不會和你在這耽擱時間了。”
“選秀前的這些日子且安分些,千萬彆鬨出什麼動靜自己跳出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