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功夫,潘玉蓮都和許姨娘在一起。
兩人翻來覆去說了許多的打算,直到黃昏時刻,前院來了人,要請了潘玉蓮過去。
經過一下午的爛中比爛,變態中比變態,許姨娘無論心裡多難過,卻已經不再阻止潘玉蓮進宮選秀了。
她站在門口,看著潘玉蓮離去的身影,仰著頭,眼淚還是嘩啦啦的往下落。
很快,進了寧豐堂,潘玉蓮恭敬老實的屈膝行禮問安。
“玉蓮給爹娘請安。”
因著此番選人出乎意料的順利,林夫人甚至給了潘玉蓮幾分好臉色,:“起來吧。”
潘玉蓮得令起身後,餘光不由的落在了潘父身上。
說實話,這位潘老爺對潘玉蓮而言,卻是有些陌生。
這些年,潘父滿心滿眼的都是鉚足了勁往上爬,不是在外應酬就是為了攢功績到處跑,哪裡有時間消磨在後院?
即便是得了空,也得給林夫人麵子多歇在正院。
潘澤在杭州不在府上,他見得最多的也就是潘文珺了,間或還有搭在一旁的潘念瑤和潘芳燕。
偶然去後院也是為了和姨娘們困覺,難不成還要浪費寶貴時間和潘玉蓮談心不成?
但操蛋的就是這個陌生人全然掌握著她的命運。
潘玉蓮壓下所有的想法,老實又乖順的仍由潘父打量著她。
燭火的光芒仿佛裹著人影映在眼瞳中——
淡粉的瑞錦紋半臂,豆青色的高腰襦裙,真應了那句淡極始知花更豔,玉暖花柔妖豔歌。
他何時藏了一個這般顏色的女兒?
一瞬的怔愣後,關於潘玉蓮的去處潘父粗粗一想竟就已有了十八種,若就這般進了宮豈不是有些浪費了?
“老爺。”
林夫人看著潘父思忖的神色,笑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四丫頭是不是最合適?”
潘玉蓮大氣都不敢出,隻提著心聽著潘老爺首肯。
這次,反倒是潘同典猶豫了。
他捋著胡須,看了看麵前低眉順眼的潘玉蓮,隨後又看向林夫人,緩緩笑道,:“夫人,你也知天家威嚴,容不得疏忽此事想來還得從長計議。”
!!!
什麼從長計議?這不就是不行嗎?
聽著潘父的話,潘玉蓮有點發懵——
選秀這事在府上推來推去的沒人肯去,怎麼她都願意老實去了,這潘大老爺還要跳出來作妖?!
一旁的林夫人霎時就捏緊了帕子。
夫妻這麼些年,潘同典的口風她哪裡還聽不明白?
但這次,什麼從長計議,什麼亂七八糟有的沒的,林夫人統統都不想聽!
她隻恨府上沒十個八個的潘玉蓮使出去漂漂亮亮的叫皇帝老爺高興,最好半點注意力都不給潘文珺。
這會兒林夫人直接笑著起身,上前拉著潘玉蓮的手,左右看看人,隨後看向潘老爺,:“瞧瞧咱們玉蓮老爺,不是我這做母親的偏心,這滿京中還有哪個能比的上咱們玉蓮惹人疼?”
求求了,林夫人上大分啊!
潘玉蓮心中瘋狂的祈求著,麵上十分順從的配合著林夫人的演出,還適時地羞怯的垂下了眼,:“娘”
林夫人重又坐下,她攥著潘玉蓮的手,:“老爺你一心報效皇恩,忙的腳不沾地,少有享兒女福的時候,這府裡的女兒家的事,老爺您不怎麼清楚,我還能不知道嗎?”
“文珺性子沉穩,她去選秀,我自是沒什麼擔心的,隻念瑤和芳燕那兩個丫頭,成日裡拌嘴,卻是太過活潑了些。”